所以以後,別再用這種招數來膈應人。
刺殺,不是隻有你會。
你派人來,我不一定會死。
但是我派人去,你必死無疑。
柳太妃醒來的時候是半夜,睜開眼睛流瀉出來的就是滔天恨意,以及死裡逃生過後的心有餘悸。
風青柏的反擊,他不說,只做。
她身居皇宮不踏出宮門一步,這宮中森嚴的守衛,也護不了她的命!
只要風青柏想!
「風、風青、柏!」開口,從喉嚨裡傳出來的是如同破鑼一樣的聲音。
柳太妃更恨!
日後,她便是想要說一句完整的話,都會極為艱難!
脖頸間纏繞著的繃帶,讓她呼吸困難,伸手撫上脖頸,她甚至不敢將繃帶扯下來。
只怕一扯,她的頭就會從脖子上滾入床底!
寢殿帷幔後頭,慢慢不出一道高大身影,走至床邊,寬大斗篷覆蓋,只露出一雙黑眸無波無緒看著躺在床上的人。
「你、為何、不護著、本宮!!」相比風青柏,她更恨眼前這個人。
以他的本事,有刺客來襲,他不可能反應那麼慢!
絕對不可能!否則他就不是宮零!
男子開口,聲音跟眼睛的光一樣,沒有波瀾起伏,「太妃著人在宴上刺殺風青柏跟柳玉笙,也沒有提前告訴我。」
「本宮一直致力、嚯、讓他們、死!還是、你負責、的刺殺!你保護、本宮、不利!反怪我、不信任?」話說得多了,喉嚨便會傳出破風箱的聲音,一字一痛,柳太妃猩紅著眼,怒視宮零,「嚯……別忘了你是、本宮的人!」
「太妃說錯了,我從不是誰的人,跟你,也只是合作。合作該坦誠才能換來信任,你防著我,怎能怪我見死不救。」宮零不緊不慢往床邊靠近,在柳太妃越瞪越大的眼睛注視下,伸手掐上她的脖子,「這一次,就當是給太妃的教訓,以後別再犯。否則,下一次估計就沒那麼好運,腦袋還能長在脖子上。」
不可置信的瞪著宮零,面具下那雙眼睛明明沒有任何情緒,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,而脖子上那雙手,就是毒蛇吐出的信子。
隨時,能要了她的命!
讓人不寒而慄!
待她從恐懼中回神,床前已經空無一人。
可是那種死亡來過的陰冷卻爬滿她面板,讓她怕得喘不過氣。
宮中發生的事情,新柳府裡長輩們一無所知,只當自家囡囡去看了一場熱鬧的盛典。
柳知夏在宮中當值,兩撥刺殺的事情是知曉的,只是隱瞞了下來,沒有跟長輩們提一言半語,連同傅玉箏也一併瞞了,擔心她情緒起伏大了,對身子不好。
而風青柏,這日用過晚膳後,破天荒的沒有去粘著柳玉笙,反而抱了一罈子酒,邀柳大花園共飲。
他行事慣了自己拿主意,想做的就去做,極少在意他人眼光。
但是典禮上柳太妃藉機嘲笑,讓他意識到笙笙跟在自己身邊會受到的影響。
不過四個字,無名無分。
現在京中怕是很多人,背地裡都只當他跟笙笙之間是他的一場風花雪月。
他們連親事都還沒定。
在世俗人眼裡,便會認為是南陵王嫌棄如意縣主身份地位太低,所以不肯開口子給名分,待得新鮮勁過了,也就沒戲了。
他沒辦法昭告天下,說沒名分的人是他,說了也不會有人信。
六月,已經至夏季,天氣開始漸轉炎熱。
坐在花園石桌旁抬頭仰望,漫天都是璀璨星辰。
風青柏給柳大斟酒,「柳叔,我敬你一杯。」
「說吧,有什麼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