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菜市口。
一大早的在官兵防線外,就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。
今天,當朝兩大奸佞要被斬首了。
繼去年京都柳家當家柳淮被斬首之後,這是至今以來的第二次重刑。
有意思的是,這次的主人公同樣姓柳,且跟以前的京都柳家還有牽扯不清的關係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不爽。
當初小柳家鬥贏了大柳家,現在輪到自己了。
十一月的京城,已經很冷。
空曠的菜市口四處刮來寒風,凍得人打寒戰。
加之把守官兵身上的肅殺之氣,整個場面十分壓抑。
接近午時的時候,官兵押送囚車遠遠行來。
囚車上鎖著兩個穿犯人服的囚犯。
關押大牢多日,囚犯顯得形容狼狽,但是不管是老者,還是青年,兩人都表現得很平靜。
目光清正,坦坦蕩蕩。
一點沒有百姓們想像中奸佞的模樣。
而人群中,有人在看到年輕男子的時候,眼神出現,波動,隨即又,極力壓了下去。
這一次的案件是由刑部主審。犯人押送到場後,刑部官員也乘著小轎悠悠趕來。
官兵們持刀佩劍,站在行刑臺周圍,以防中途出現什麼變故。
現在,只等午時一到,刑臺上的人就要立即被斬首。
傅玉箏隱在人群中,看著被押跪在臺上的人,心頭像被刀子劃了一刀又一刀,痛得她幾乎撐不住。
今天她本來不該來的,錢家跟石家已經作出了佈置。為了避免節外生枝,所有人甚至都沒把今日的事情告訴柳家長輩們,免得他們沉不住氣反而露出破綻。
錢萬金更是一早就找了藉口,將幾位長輩拖在民宅不讓他們出門,免得聽到外面沸騰的流言。
除了她之外,人群中還隱藏著錢、石兩家挑選出來的好手,等待伺機而動。
王爺出使北倉至今未歸,他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,拼死也要把人劫出來。
時間一點一點流逝,午時即將到來。
運河上的航船已經將速度開到極致,距到達京城,仍然需要將近半個時辰時間。
船上的人皆心急如焚,就連素來冷著臉的魏紅,眼底都出現擔憂焦急。
遑論柳玉笙。
然而這個時候,便是再焦急也於事無補,只能深陷煎熬。
站在船頭直直盯著京城方向,柳玉笙扣緊了風青柏的手,杏眸里布滿紅血絲,臉色蒼白,顯得疲憊又憔悴。
他們兩人都一夜未曾閤眼。
任由小姑娘抓著他,以此發洩她心底的恐慌,風青柏單手將女子緊了緊,「笙笙,放鬆些,相信我,最後一定會沒事。」
「風青柏……」柳玉笙聲音哽咽,混著濃濃的鼻音。
她一直在強忍眼淚,可是她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。只要一個小小的缺口,她的情緒很可能就會全完決堤崩潰。
「爺奶那邊,我已經讓魏白魏橙招集人手去尋人。只要京城這邊我們能及時趕回去,什麼事都不會發生,我們都會好好的。」
柳玉笙死咬著唇瓣,不敢問,倘若趕不及怎麼辦?
她沒辦法接受那樣的後果。
風青柏如何體會不到她千般情緒?
此刻,他心裡的急躁絲毫不亞於她半點,更甚只要想到他們倘若回去不及,所會釀成的後果,心頭滋生出的戾氣便讓他想要殺人。
在這種煎熬之中,航船終於靠岸,而此時午時已到。
「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今有逆臣楊書仲、柳知夏,身為輔臣期間,挾天子以把持朝堂,蠱惑矇蔽聖上,致其沉迷吃喝玩樂不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