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玉笙進來的時候,事情剛好聊完一段落。
「爺,奶,爹,娘,之前君月出事,衙門那邊已經銷了她的戶籍,現在當務之急,是給她重新上戶。」
聞言老婆子一拍大腿,「哎喲,差點把這事給忘了!」
不止她,柳家一眾人一時之間都沒想起來。
當初李君月為了救知秋,心口中刀,當時人還在柳家大院擺了兩天,連棺材都買回來了。
人人都以為李君月死了,後來知秋帶她去徐州,囡囡將她救活,這事回來以後柳家也沒張揚,是以衙門那邊是銷毀了她原來戶籍的。
沒有戶籍的人,就是黑戶,被查出來得要投大獄。
所以重新上戶確實是當務之急。
「當初知秋把人買下來,君月丫頭跟李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,不可能再上李家的戶籍,就掛在我們柳家名下吧,以後就做我柳家的孩子。」老爺子道。
老婆子點頭,「就掛在咱柳家,這樣外邊的人誰都別想再算計她!」
李家上門鬧事要賠償,柳家兩老早就聽說了,對李家的行徑極是厭惡。
把自家孩子當成物件,只用來謀取利益,那樣的家人,哪能稱之為家人。
君月丫頭上了他們家戶籍,又有當初李家簽下的斷絕關係契書在,以後就不怕那邊的人出麼蛾子。
李君月在旁靜靜聽著柳家人為她謀劃,垂著眸子,雙手絞得緊緊的,輕輕顫抖。
鼻頭一陣一陣發酸,被她竭力強忍下來。
以前,只有她自己能為自己打算。
可是現在,柳家,與她本無親無故的人,卻為她的事情如此上心,那種終於有人撐腰的感覺,原來會讓人想哭。
「既是如此,那君月勢必要改換姓氏了,跟著我們家行柳姓,君月,可以嗎?」柳玉笙問。
這是大事,南陵以孝為先,百姓如不是情非得已,絕對不會輕易改換姓氏,那是對先祖不敬,傳出去要被人恥笑的。
李君月毫不猶豫點頭,「可以!」
李姓,於她而言是套在她頭上的枷鎖,若能改姓,反是解脫。
「那可要重新改名,還是依舊叫君月?」
「我想改名。」她想獲得新生。
有關李家的一切,她都不想要!
想改名啊?
柳家長輩相視一眼,立即湊到一處就改什麼名字議論開了。
「咱柳家後輩行的是知字輩,要不改名叫知春?」
「不好聽,外面一堆春來、來春的,一聽就不高雅,叫知冬吧?」
「君月是女娃,應該跟咱囡囡一樣以玉取名啊,我覺得叫玉雪不錯。」
長輩們交頭接耳,片刻功夫為了個名字爭得面紅耳赤。
柳知秋湊過去,撐腮蹲在他們旁邊,「叫慕秋吧,她跟咱家沒血緣關係,不用按咱家輩分取名。」
四顆腦袋看向他,「為什麼叫慕秋?」
「李君月在外面的時候就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,她覺得這名字好聽。」有人睜眼說瞎話。
幾個老的又齊齊看向李君月,「君月丫頭,你喜歡那個名字?」
李君月在眾人眼睛注視下,臉上迅速漲得通紅,最後垂頭,聲音輕若蚊蠅,「……喜歡。」
「行吧,你喜歡那就叫這個名字,慕秋,柳慕秋,也挺好聽的。」老爺子拍板了。
女子臉色已經紅成熟透的番茄。
柳玉笙在另一邊,跟石纖柔錢萬金湊了一塊,看她二哥的眼神滿是佩服,「我二哥那臉皮,也修煉出境界了。」
「確實夠厚。」石纖柔點頭,「不是這一遭,還真看不出來,平時裝單純裝得可像。」
「我就說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