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拂,當即將那陰風泯滅於天地間。
剩下三個弟子眼中駭然,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讓師尊下此狠手。
“水行叛宗,成了陰狗,下次如果遇到他,殺無赦!”老者淡淡地說了一句。
“遵師尊法旨!”
“啊!”在離九陽天宮千里之外的一座地下血窟中,一個青年男子從血池中躍起,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。
慶州民風素來彪悍,一言不合,就會拳腳相見。武風之盛,堪稱天興之首。
整個慶州大小勢力無數,誰都無法服眾,因此紛爭不斷,甚至連滅門之事也不算罕見。
單單一個州府重地曲陽城,強族就有五家,難分高下。一家坐大,必遭聯手針對,以達成一種微妙的平衡。
每個勢力都如履薄冰,無論合縱連橫,還是招兵買馬,都只為了家族存續,勿蹈覆轍。
唐忘一行離開青雲鎮後,車隊兵分兩路。
飛煙閣重組一支商隊押送貨物前往清港,而云先生和白蘿則帶著幾個年輕後輩,要了三輛獸車悄然啟程。
原本要陪阿武去劍島的龍氏五人,突有要事著急趕回群山,只能拜託雲先生路上照拂。待到了曲陽城後,龍府自會有人接應。
清港在龍島南方兩百餘里處,因為順路,雲先生也就沒有推辭。
一路風餐露宿,還算風平浪靜。
偶有毛賊流寇,阿憶也會差遣扮作侍衛的唐忘出馬,三五兩下輕鬆打發。
如今,唐忘對這個年齡比他還略小一些的師姐敬畏有加,先生此前有意無意間透露了阿憶的神通,他從此愈發敬而遠之,只是態度上卻極為恭敬,心裡也時常會念叨“師姐真好”。
阿憶對此很是鬱悶,卻沒辦法挑明,只好在心裡腹誹了兩句“先生多事”,此外只能找著機會使喚一下唐忘,算是出出氣。
雲先生贈予唐忘的尊級心法算不得絕品,卻非常適合。
每天夜裡安營歇息後,唐忘都會在附近尋一僻靜處潛修。
他的真元此前就有了絲絲化液之象,如今有了心法的加持,更如水到渠成般,徹底邁入大武師境。
液化後的真元在唐忘體內緩緩流淌,所過經脈血肉之處,如同洗髓伐骨,酥麻、脹痛,最後全身發熱,又有不少汙漬排出。
小普不堪忍受其臭,寧肯逃回獸車接受豆豆的“摧殘”。
唐忘體內的液化真元依然和過去一樣,一旦匯入心臟,就會消失不見。
唯一不同的是,有了心泉奇穴搭建的廊橋,真元會沿著廊橋溼潤胸前的隱穴圓環,只是這個圓環始終不完整,唐忘也無法知曉其中玄奧。
沉寂的血月彷彿也有了新的動力,一吐一納間,液化的真元不再是透明狀,而多了一些黏性。
這讓唐忘真元的厚實度遠超同境之人,只是他沒有感悟到任何的道意,也就無法觸控武尊的門檻。
如今剛突破成為大武師,能有如此強大的真元之力已屬不易。
道意本就是可遇不可求之物,世間無數大武師都止步於此,再難寸進。
何況他的感知範圍還增加了不少,得益於在血肉洞窟時脊柱異物的刺激,如今周遭五十丈內的細微動靜都能明察秋毫。
醒來後的唐忘見天色未明,趕緊到附近找了處水源,好生搓洗了一番,又將身上衣物挖坑埋入,換上新衫後才重返營地。
此時,朝陽初升,唐忘神清氣爽。
武道之路無止境,每登一嶺都覺風景更好。
他愈發有些憧憬空天城之行,到了那邊,自己應該可以看到更壯闊的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