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046、屍厥之證
那一刻,顧九不敢動,可少年還是這般墜下馬去,她慌亂地伸手去抓,布料撕裂的聲音很是刺耳。少年就如同斷線紙鳶一般從馬上墜落……
落地的一瞬,驚了馬。顧九也隨著少年的重量落地。
晦暗的光線之中她依稀看見少年白色囚服上漸漸暈染開來的腥紅……
沒有聲音,靜的那麼可怖。
顧九將手放在他的胸前,顫抖的手一瞬感受不到他心臟微弱的跳動,沒有,什麼也沒有。
她慌了貼耳去聽,好久好久,她聽不到……
那一刻,她才意識到死亡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。
此刻,她承認自己並不曾是一個完全獨立又十分堅強的人。她也會被左右,甚至有時候不知所措,就如同時空錯亂的穿越到這裡,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接受,她有自己的想法卻受制於環境。即使作為一個思想獨立的現代人,她卻無法想到做到,她也意識到自己對寡月不知道完全沒有依賴的。
若是他死了,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。
會回頭救他,有顧念與他同住之情,願意隨他流放嶺南是對時局仍不熟悉,也不願如此不明不白的去江南重新適應新的環境。
只是,為什麼要這麼依賴於陰寡月?為什麼這麼不希望他死?
他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,淡淡地、靜靜地就如同早已在人生的路上靜候了她無數載,他只消站在那裡,就足以令她心傷……
周衙役在左狼那廝接近二人的時候已下馬,見寡月落地後更是快步趕來。
顧九趴扶在寡月胸前附耳聽聲的時候,周衙役已在掐寡月的人中了。
顧九很快的鎮定下來。伸手從陰寡月包袱裡取了藥瓶,黑色瓷瓶裡的藥是急救的藥,說實話顧九從來不曾相信中醫的急救之法。
黑色瓷瓶裡的藥連倒出幾粒來,塞進那人嘴裡,卻沒有看到他喉結的蠕動。
她手一抖那藥瓶就從手中滑落下來。
她心抽痛了一下,這離梅關還有三里路,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,陰寡月急需救助,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。
周衙役掐著陰寡月的人中都快掐出血來了,也沒把人給弄醒,以他的經驗來看,這陰寡月方才那一瞬是動的內力,多年不習武之人陡用內力,按習武之人的說法就是一念入了“魔障”,危及性命不是不可能,他望著顧九慘白的小臉,只是一瞬又說不出狠心的話來。
周衙役倉皇回頭間看那一群人已將那“百里神偷”左狼綁在了裝滿珠寶的馬車上,左狼被那一陣傷得不輕,卻終究比陰寡月好一點。
“少將軍,你看!”一個少年指著顧九那處對洛浮生說道。
正將左狼綁在馬車上的洛浮生隨著少年指向的地方望去,只見著暗紅色衙役袍子的顧九,將陰寡月的囚服撕裂開來,裸露出胸膛,她的小手使勁的敲打著陰寡月心臟的地方,左手緊貼著胸壁,右手垂在左手的手背上……洛浮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急救方法。
這時候迎面又走來一隊人馬,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歲,五官端正的青年男子,一身布衣,身姿雖飽含書生意氣,那雙沉靜的眸子卻頗集百家之睿。
“浮生,左狼殘餘黨羽已悉數抓獲。我們即日回軒城吧。”
洛浮生微頷首朝那人作揖,目光又落在顧九那方,目光有些複雜,方才他雖忙於手中之事,不是沒有注意到一旁發生的事,按他的推理那個囚犯當是多年未動內力,一時意氣用事,卻不能正確運用,氣血攻心,這半天沒有動靜,該是斷氣了,可是當他看到顧九淚雨紛下,那份堅定執著不依不饒時,內心卻為之一動。
“徐先生,能救那人嗎?”洛浮生目光落在陰寡月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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