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寡月開啟包袱,拿出一件鳧靨裘的斗篷來。
他將那斗篷一展開來,披在了顧九身上,顧九怔了一瞬,看著這緋紅的鳧靨裘斗篷,忽地想到了《紅樓夢》中雪地裡的薛寶琴。
他溫潤的手將斗篷給顧九繫好,又給她戴上斗篷的帽子,手又一瞬落在了那合歡簪子上,臉又在不經意間抹霞。
他凝著顧九許久許久,不可避免的,又看迷了眼。
顧九看著他出神的模樣又微微凝起了秀眉。
直到,衛箕喚了一聲:“主子,九……九姑娘,你們快些吧!”
這時寡月回過神來,紅著臉向顧九道:“我扶著你,我們快些。”
他知她不喜穿木屐,又苦於沒有多餘的鞋子再換,只好無奈穿上。
經寡月扶著這麼一走,顧九竟奇蹟般行的不那麼彆扭了,突然覺得雪日裡穿著木屐其實也很簡單,多走幾次便也就順了。
顧九搭著他的手走到梅花車前,芝娘和那小丫鬟俱已上車,寡月先上了車,再伸手去扶顧九。
衛箕鎖了院門,才上車離開。
離開的時候天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,顧九遊離的目深深的望了一眼南衣的墳冢。
“新年快樂——”她在心裡唸了一聲,便垂下了車簾。
車行的很慢,顧九一直盯著車窗外發呆。
突然覺得耳邊火辣辣的燙,顧九垂下車窗的簾子,轉頭就瞧見正盯著她不知看了多久的陰寡月。
“陰寡月!你今天看著我很久了,我臉上有東西嗎?!”顧九皺著小秀眉對他說道。
寡月心中一駭,回過神來。
“沒……沒……”他支支吾吾地說道,臉已紅到無法形容。
顧九靠著他更近了些,他低著頭,她便俯身仰起臉看著他,“真的沒有?”
寡月將臉偏過,顧九的雙手便捧起他的臉。
“那你臉紅什麼?”顧九語氣疾厲了些,“怎麼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?”
寡月愣了半晌,才低垂著頭支支吾吾的說道:“九兒……很美……。”
顧九一震,隨即心陡然一軟,再說什麼便是她的不是了。
因為雪大,衛箕與衛簿駕著馬車行的極緩,兜兜轉轉著約莫午時過了才至靳鄭氏居住的宅院。
馬車將將至宅院大門,就看見門前落雪掃空,一排穿著鮮豔的小廝丫頭們站在大門門前的空地上。門口的兩個大紅燈籠和牆垣廊簷處的數箇中等燈籠高高掛起,寒風中燈籠的尾穗子吹得搖曳。
靳鄭氏所居住的府宅在軒城繁華之處,只是靳鄭氏在這府宅中一住便是許久不再出門了。
人煙阜盛,街市繁華,與華胥樓所在之西街相比並不遜色,只是至今時已是除夕,街上行人漸少。
馬車停下,人還未下來,眾丫鬟婆子小廝們朝著馬車齊聲道:“恭迎少爺。”
顧九聽著眾人瑟瑟發抖的聲音,心中微訝了一下,許是候了許久也凍了許久了吧。
看來靳鄭氏對靳南衣是相當重視的,也是,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能讓她重回汾陽靳公府。她被趕出來,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個人在江南守著對她有偏見的兒子,也是怪可憐的,她的夫君軟弱到死都沒敢接他們母子回去,這於女人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吧。
寡月撐起身子朝著車簾的方向說道:“入側門吧。”
芝娘已從車裡頭下來朝著梅花車說道:“少爺,這、這怎麼成呢?”
“少爺怎麼能入側門……”有些年邁的婆子也嘀咕了起來。
衛箕見了忙笑著解釋道:“少爺是擔心正門不好引馬車,不想勞煩大傢伙呢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一個婆子忙上前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