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高桂笑道:“無甚大礙,我這不是好好地在這裡麼?只不過,被那好漢拍了磚後,腦子便糊塗了,嘿嘿,說實話,其實,我除了錢老本,各位兄弟,這個,這個,我都認不得了,可否請大傢伙自報名號,我再記一遍?”
眾人大驚,那道長更是雙目閃過一絲異芒,問道:“韋香主可還記得總舵主?”
高桂見他神情,知道他起了疑心,哈哈一笑,脫下鞋襪,露出腳丫,左腳清明,右腳反覆,眾人這才疑心盡去,道長道了歉,當下各報姓名,原來這道長就是玄貞道長,那中年武師叫做關安基,還有李力世、高彥超、祁彪清、樊綱、風際中等人也一一報了姓名。
捱到申牌時分,高桂打扮成富家公子哥,坐了轎子,在眾人的簇擁下向南豆芽衚衕而去。
南豆芽衚衕約在兩裡之外。轎子剛停下,便聽得鼓樂絲竹之聲。高桂從轎中出來,耳邊聽得一陣嗩吶吹奏,心道:娶媳婦兒麼?這般熱鬧。
只見一座大宅院大門中開,十幾人衣冠齊整,站在門外迎接,當先一人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,身形高瘦,英氣勃勃,施禮道:“在下沐劍聲,恭迎韋香主大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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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桂只覺這些人跟演戲似的,說不出的有趣,這些日子來結交親貴官宦,對方這等執禮甚恭的局面見得慣了。常言道:“居移氣,養移體”他每日裡和皇帝相伴,什麼親王、貝勒、尚書、將軍,時時見面,也不當什麼一回事,因此年紀雖小,已自然而然有股威嚴氣象。沐劍聲名氣雖大,卻也大不過康親王、吳應熊這些人,當下拱了拱手,說道:“小公爺多禮,在下可不敢當。”
一邊打量他相貌,見他面容微黑,眉目之間,和小郡主沐劍屏依稀有些相似。
沐劍聲早知天地會青木堂的堂主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,倒也不甚奇怪,也是執禮甚恭,請了高桂一行人入內,分賓主坐定,眾人相互通了姓名。
這時有僕役送上香茶,廳口的鼓樂手又吹奏起來,用是歡迎貴賓的隆重禮數。鼓樂聲中,沐劍聲吩咐:“開席!”
引著眾人走進內廳。手下人關上了廳門。
廳上居中一張八仙桌,披著繡花桌圍,下首左右各有一桌,桌上器皿陳設雖無康親王府的豪闊,卻也頗為精緻。沐劍聲微微躬身,說道:“請韋香主上座。”
高桂看這局面,這首席當是自己坐了,說道:“這個,咱們只好不客氣啦。”
沐劍聲在下首主位相陪。
各人坐定後,沐劍聲道:“有請師父。”
從沐劍聲身後出來兩人,走進內室,陪了一個老人出來。沐劍聲站著相迎,說道:“師父,天地會青木堂韋香主今日大駕光臨,可給足了我們面子。”
轉頭向高桂道:“韋香主,這位柳老師傅,是在下的受業恩師。”
高桂站起身來,拱手道:“久仰。”
見這老人身材高大,滿臉紅光,白鬚稀稀落落,足有七十來歲年紀,精神飽滿,雙目炯炯有神。又道:“柳老師傅老當益壯,頗有廉頗黃忠之威,小子一見之下便覺親切。”
高桂隨口稱讚了一句,本是出於本心,卻是將沐王府和天地會兩方都是吃了一驚,那沐劍聲早從屬下處得知,天地會在北京的首領韋香主是個小孩,又聽白寒楓說這孩子武藝低微,油嘴滑舌,是個小潑皮,料想他不過倚仗師父陳近南的靠山,才做得香主,哪知剛才一番話說了出來,得體得很,不由大訝。
天地會眾人也和這沐小公爺一般想法,他們與高桂相處時日也是不多,這個香主做事沒擔當,膽小怕死,油嘴滑舌也是有目共睹的,總舵主要他做了青木堂香主原是權宜之計,不知什麼時候便會免去他香主之位,故而大家對他並不如何放在心上,誰知今天出席大場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