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帶去,他喜歡吃。”
玉枝掩口,揶揄淺笑:“娘娘連沈國師喜歡什麼都摸得一清二楚,就不怕皇上吃醋?”
“若是不怕,本宮又何必做賊似的遮遮掩掩,連去看沈國師一眼都不敢?”玉枝本是想開個玩笑,沒想到卻引得司馬荼蘭幽幽嘆息,一雙眼內悵然若失,“前兩年因著我那次爭吵,哥哥雖被迫出征但不需親赴沙場,皇上腹中始終憋著一團火氣;後來哥哥幾次魯莽失言,皇上有心小題大做,都是沈國師明裡暗裡幫忙解決的,一來二去鬧得皇上對他也是越來越不信任,細算下來,我虧欠他實在太多太多。”
沈君放對易懷宇的忠誠從未改變,但易懷宇對他的信任已經遠不如從前,走過風風雨雨後,始終陪在易懷宇身邊被他所信賴的人,仍舊是偶遂良。
四年,多少事不變,多少事已變。
玉枝帶著一籃子東西到沈君放居所時,早有探病的人先一步到達,看著被沈君放抱在懷裡的七皇子易宸璟,玉枝忙笑道:“奴婢替太子殿下來看看國師大人,順便帶來些玉若膏和鵝油蓮蓉酥——太子殿下說沈國師最喜歡吃這個,所以奴婢多拿了一些過來。”
“有勞玉枝姑娘了。”沈君放點點頭,蒼白臉頰上浮現一絲笑容,“到底還是太子和七皇子顧念我,一個送吃送喝,一個偷跑出來陪我,不枉我平日裡的喜歡。”
“那自然是,太子殿下和七皇子與沈國師關係最為親近,宮裡誰不知道呢?兩位殿下的善良也同沈國師如出一轍,有其師必有其徒。”玉枝有一搭沒一搭應著,偷偷朝沈君放使了個眼色,又瞄向易宸璟。
沈君放起初一愣,而後便明白玉枝的意思,放開手揉了揉易宸璟腦袋,輕聲道:“殿下該回去了,莫讓敬妃娘娘擔心。”
易宸璟乖巧點頭,恭恭敬敬道別後離開,玉枝這才鬆口氣,聲音壓得極低:“娘娘很擔心國師大人的病,還說如果國師大人再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娘娘就要親自前來教訓了。這玉若膏和鵝油蓮蓉酥也是娘娘讓我送來的,尤其是玉若膏,就只這兩罐,娘娘自己一罐未留,都讓我拿了過來。”
“那我更應該多辛苦辛苦才是。”沈君放邊咳邊笑,年輕面龐愈發憔悴。
玉枝本想斥責他兩句,聽那咳聲沙啞,嘆了一聲,不由柔和了語氣:“國師大人怎麼還執迷不悟?雖說這幾年不再往浣清宮走動,可國師大人總是有意無意說些混賬話,還好聽到的人只有我,若是教外人聽去少不得又是一陣閒言碎語。”
“執迷不悟……既然迷入其中,又如何能自悟呢?”劇烈咳聲中,沈君放苦笑連連,“為避免被人懷疑,我不去找皇后娘娘就是,總不能連想都不讓我想,這份心思玉致姑娘能理解嗎?罷了,不許說就不說,只要她安好我就放心了。”
細碎交談斷斷續續,外面雲淡風輕,將那本不算大的聲音襯托得格外清晰,當玉枝從沈君放房中退出時,一抹身影悄然消失在房屋拐角。
江山故曲Part。72
八月裡,易懷宇又要御駕親征,敬妃勸阻無果,只能流著淚躲在城門深處默默看大軍離去。
城牆上傳來嘹亮雄壯的歌聲,或許是聽到這歌聲讓易懷宇心生感慨,踏馬於百丈外回頭望來,只見一道瘦弱身影手牽著更加弱小的孩子,一如每次他出徵前那樣。
他一直想帶沈君放一同出征,然而沈君放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,如今已經到了經不起長途奔波的地步,能做的就只有帶易宸璟站在牆頭遙遙相送。易懷宇不清楚為什麼沈君放都把易宸璟帶在身邊而不是其他皇子,若說沈君放最看好的皇子應該是易宸暄,若說最親近的……應該是太子易宸煜,不對嗎?
歌聲漸弱,行伍漸遠,一連串咳聲打破了滄桑氣氛,年幼的大遙七皇子緊緊抓住沈君放的衣袖,懂事地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