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的確不甘心,一輩子太久了,我沒那麼好的耐性。易宸璟,我答應過會幫你坐上皇位但沒有說那之後還要在你身邊,你當上皇帝那天就是我返回昭國之日。不用擔心我會反悔,我沒有那麼卑鄙,所以你也不需要想盡一切辦法來留住我,現在這樣的關係我已經很滿足。”白綺歌笑得淡然,所有苦澀都吞到肚子裡,半點也不肯讓人發現。
她多想幹乾脆脆一口答應,可是她不敢,易宸暄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,她無法接受再一次虛情假意的背叛,尤其是易宸璟,前世今生她愛上的第一個男人。提及孩子時他選擇立刻轉開話題的反應讓白綺歌如墜冰窖,連失去親生骨肉都不在乎,他又怎麼可能會在乎她?無非是他的尊嚴或者野心在作怪,不願浪費任何有用棋子,不願把一步好棋讓給別人下手,完全不關乎感情愛恨,僅此而已。
早知道是被欺騙的結局,還不如不貪戀那一刻歡愉,最後落得遍體鱗傷。
“好了,這件事我不想再聽,說些別的吧。”阻止還想辯解的易宸璟,白綺歌故作輕鬆揚了揚手裡的信,“我需要準備些什麼?”
“該準備的東西我都替你準備好了,這兩天你好好休息。哦對,明天還有份大禮要送給你,早點到書房,我等你。”易宸璟收好玉簪,片刻前滿腹衷情模樣消散無蹤,兩人之間言談又如往日般平淡似水。
白綺歌婉拒之意如此明顯,易宸璟自知沒有解釋下去的必要,感情不是兒戲,強求不來。
當然,這並不是說他放棄了,就如同深愛紅綃這麼多年,遠超常人的固執不允許他說放手就放手。他明白得很,白綺歌仍然不信他,不相信他是真心一片而非出於利用她的目的,這怪不得任何人,只能怪他當初傷她太深,身上、心上血淋淋的傷口直至今日仍未痊癒。
慢慢走下去吧,封疆路漫漫長遠,帝業亦非一日之談,他有的是時間讓白綺歌消除誤解、卸下防禦,終有一日她會像從前那樣信任他,將一生幸福交託給他。
對白綺歌,他志在必得。
斂塵軒最陰冷角落,無人清理積雪的低矮柴房外,白如細玉的圓潤手掌握著鑰匙,咔噠一聲解開沉甸甸大鎖,緊緊鎖住柴門的粗重鐵鏈啷噹落地。
“嬈兒,嬈兒?”推開門,素鄢急切呼喚,被呼喚的人卻靜靜坐在柴草堆後貓一般蜷縮著,兩隻眼睛充滿怨毒。
一個月,她被囚禁在冰冷陰暗的柴房中整整一個月,沒有人來看她,沒有人關心她、在乎她,只有送飯的老僕每天開一次門,關一次門,留下冰冷的殘羹剩炙讓她不致餓死。人都是會變的,尤其在經歷大起大落之後,再弱小的人也會變得扭曲,變得瘋狂。
“嬈兒,快起來,咱們出去,這裡冷得要命,再待下去你會凍死。”素鄢眼圈一紅,心疼地抱住妹妹,卻被無情推開。
“我若該死,上天早就讓我死在這柴房之中,還用得著你來噓寒問暖同情可憐嗎?”冷冷看著親生姐姐,素嬈站起身,披在背上的破舊棉絮掉落在地。一襲舊被,一餐粗食,每天與她相伴的就是這些,而不是眼前梨花帶雨的姐姐。還帶著稚氣的臉龐露出古怪笑容,素嬈低下頭,毫無光澤的漆黑眼珠一動不動,陰沉得嚇人:“姐姐,一個月了,你可有來看過我一眼?你看看,看看我的指甲,我每天在木頭上一道道劃過,指甲折了,皮肉爛了,我卻等不來你救我。姐,你是我姐姐啊!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!為什麼連你都不肯幫我!”
素鄢被妹妹瘋狂模樣嚇壞了,渾身一抖跌坐地上,眼中流露出哀傷:“不是姐姐不想救你,實在你犯下的錯誤太嚴重,殿下只罰你在柴房中囚禁,現在又許你獨留斂塵軒等我們回來,這已經是天大恩赦。嬈兒,別再錯下去了,就算我求你還不行嗎?好不容易我們有了能夠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