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層擔心。
他一直認為易懷宇對蘇詩韻的感情堅定深邃,可是當他帶人找到石洞見易懷宇和司馬荼蘭依偎在一起時,那種想法剎那間被動搖。
偶遂良對感情上的事比易懷宇看得更深更透,他知道,某些變化已經悄然發生,或許易懷宇渾然不覺,但他們三個——或者說他們四個,都無法再回到最初單純時光。
易懷宇離開後司馬荼蘭就收起笑容,坐在床榻邊一聲不吭,偶遂良索性陪她枯坐,絲毫沒有追問或者不耐煩之意。過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,終是司馬荼蘭忍不住先開口:“你先前並沒說會有危險。”
“我不是神算,自然不可能事事料到,再說就算料到可能會有人反叛也不能有所行動啊,這種事很容易引起混亂。”
司馬荼蘭張了張嘴,想想的確如此,悶哼一聲不再抱怨,託著腮三分幽怨地看向偶遂良:“差點兒死在破洞裡,就連易懷宇都要絕望了,還以為你也背叛他了呢。”
“哦?殿下這麼說了?”偶遂良不鹹不淡應道,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,“我只是個被一貶再貶的小部將,手中沒有調兵之權,來救你們必須從司馬將軍那裡借兵。說起來多虧了司馬小姐那位脾氣暴躁的兄長,我可是連捱了兩頓罵才借來,不然早就到了。”
“就你們有心機,都騙我、瞞著我是不是?沒一個好東西!”想起先前自己還曾經為哥哥和舅父被皇帝提拔而擔心不已,司馬荼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“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表面弄得像是勾當分裂,實際一起矇騙皇上和無辜之人,世間怎麼會有你們這樣一群惡徒?想來這次也是你們算計好的吧?倒是我過於實在,真以為易懷宇遭人算計了呢!”
司馬荼蘭介於易懷宇和司馬原、姚俊賢兩方勢力之間,許多事情對她隱瞞不得,是而偶遂良也不打算說謊應付,認真點點頭,把易懷宇和司馬家一脈勢力事先商量好的計謀和盤托出。
借賜封與易懷宇被派往南陲等事製造關係破裂假象,暗裡在南陲擴張勢力拉攏精兵良將,這是易懷宇精心佈置的一盤棋局,只不過其中稍有意外而已——本以為司馬荼蘭來找他會有許多士兵保護,沒想到她竟然獨自一人跑來,使得易懷宇打算借司馬家之兵躲過反叛追殺的意圖落空。
“這麼說來,是我誤了大事?”司馬荼蘭瞠目結舌又有些愧疚,同時也不由感慨易懷宇謀算之深,能算準她會追來也說明,易懷宇早就明白她的心思。
“權宜之計,希望司馬小姐不要過於介意。”偶遂良儘可能替易懷宇說好話,不過說來說去利用司馬荼蘭是抹不掉的事實,好在司馬荼蘭看起來不是很生氣,只是表情有些奇怪。
對這一汪渾水實在無力招架的偶遂良決定明哲保身,學著易懷宇隨便找了個藉口打算離開,卻意外地被司馬荼蘭叫住。
回頭,正對上低垂眉眼。
“這次回去之後,你來府上提親吧。”
江山故曲Part。18
“什麼?”偶遂良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驚訝回問,只得來司馬荼蘭粲然一笑,生澀黯然。
“哥哥和舅父始終不放心,非要我嫁給易懷宇他們才能徹底交付信任,可是他痴情於那位蘇姑娘,我又能怎麼辦?倒不如嫁給你這個‘心腹愛將’、‘前途無亮’的副手,既能讓哥哥和舅父安心,又不至於讓我太受委屈,豈不是兩全其美?”
“若真是兩全其美,你又何必露出這副表情?”毫不猶豫地,偶遂良脫口而出。
掩藏在堅強外表下的柔弱悲傷,從一開始他就看得清清楚楚,所以比起出身低微卻能得到易懷宇寵愛的蘇詩韻,他更在意這個看起來渾身是刺、骨子裡卻比誰都痴情善良的女人。
回身關上門扉,偶遂良走到床榻邊,遲疑少頃而後抬起手,輕輕落在司馬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