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不上爭吵,只不過是向皇子殿下說明一些事實而已。”寧惜醉平心靜氣抬起頭,目光毫無遮攔地看向白綺歌。
“我的家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管。”
與寧惜醉的平靜恰成反比,易宸璟滿目冰冷厭惡,起身時動作粗暴野蠻。凳子踢倒了、桌子也撞得偏裡原位數寸,杯中清澈酒液隨著漣漪盪出灑落,好好一場閒聊竟以中心人物拂袖而去告終。
一時間氣氛尷尬緊張至極,就連最淘氣喧鬧的葉花晚也被凝滯氣息震懾,縮在傅楚身側大氣都不敢出一口。封無疆看到好戲落幕便不再旁觀,門開門關,蒼老而矍鑠的身影轉眼消失,留下寧惜醉獨自面對三雙神情各異的眼眸。
“抱歉,又惹得你和小氣殿下要鬧不愉快了。”寧惜醉抖開摺扇,方才的針鋒相對化作苦笑,“我該忍一忍才對,反正小氣殿下也不是第一次醋意大發,上次還特地送我烤魚來著。”
寧惜醉言語間是在說笑,白綺歌卻笑不出來,抬起眉眼似是惆悵,繼而又緩緩搖頭:“該謝寧公子才是。有些話,別人不說破他便一輩子看不通透。時間很晚了,都早些休息吧,解決完龍懷縣令的事還得繼續趕路,少不了奔波勞累。”
送走幾人,白綺歌關上門背靠門板,許久不動。
這場算不得爭吵的爭吵說意外又不意外,她早料到總有一天寧惜醉和易宸璟會起紛爭,但沒想到這麼快,更沒想到寧惜醉寥寥數語便說得易宸璟惱羞成怒,像是觸了他底線一般。事實上寧惜醉所說的話白綺歌都未曾想過,她知道易宸璟患得患失、獨佔欲強,卻從來沒發覺他的**已經傷害到她,不知不覺中她把那些複雜心事與煩躁情緒當作了理所當然的付出,而非受傷。
她只是想著,總該為易宸璟做些什麼。
內間悄無聲息,外堂靜謐沉默,一牆之隔,兩道身影各自呆立,直至窗外天色徹底暗下。
僵局往往是由白綺歌打破的,走道內間看見站在窗前的頎長身影負手孤立,心裡終是不忍微痛。燃起油燈照亮黑暗,昏黃光亮中,稜角分明的側臉忽明忽暗。
“等回宮後再解決這些瑣事。明天還有重要的事要做,先休息——”
話音戛然而止,勸慰未完,隨著低低驚呼吞回腹中。
衣袂搖盪,髮絲飛散,窸窣摩擦聲細碎,耳鬢廝磨間呼吸纏綿。白綺歌哪裡想得到易宸璟會突然有所動作,猝不及防被壓在牆壁上,隨之而來的便是雙手緊縛,重重纏吻。
那一瞬讓她忽又想到留下恐懼烙印的夜晚,他也是這般沉默粗暴,把她當做沒有生命的玩物般予取予求。
“放開!”躲開滾熱唇瓣,白綺歌低低怒喝。
易宸璟聽話地停止近乎侵犯的行為,然而囚禁白綺歌的雙臂與胸口並沒有離開,仍舊圈著她,高高的身子微微弓起,整張臉都埋在散亂青絲與脖頸之間。
“我知道這是妒。”沙啞嗓音黯淡沉悶,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帶著不願承認的歉意,“我沒有不信你,半點都沒有,我也清楚你不會和其他人再有糾纏,可我就是不願見你與其他男人親近,尤其是他。”
剋制住想要逃走的衝動,白綺歌儘量保持平和,然而自心底蔓延到語氣裡、蔓延到全身上下的細微顫抖根本無從隱藏。
“你先放手,這樣沒法說話。”
“我不會放手,永遠不會。”易宸璟的回答顯然與白綺歌的要求意思不同,堅定而不容抗拒。緊握纖細皓腕的雙手攀上柔軟腰身,沿著衣衫弧度一路向上,最後捧起晦暗燈光下顯得蒼白的臉頰,仍是漫長深吻。
這次很溫柔、安靜,一如平時他動情表現。
唇齒間傳來熟悉的柔軟觸感,彆扭,生硬,抵在胸口的手不斷推搡著想要讓他離開。即便知道這是白綺歌在抗議,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