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主君的護衛沒錯吧?”有聲音困惑提問。
祭很誠實地點了點頭,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意外。
是因為頭昏眼花失去判斷能力了?誰知道呢,只是不想否認這個得來不易的身份,也不知道否認有什麼意義。劇痛與混沌中祭慢慢想起,這是在遙國啊,在沒有任何人能夠來支援幫助的異國他鄉,還是在她孤身一人連動也不能的情況下,若是有人想要殺她簡單得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,她卻無力反抗。
如果主君不要她了,反抗、繼續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?
“祭!”
漸漸消失的意識裡突兀出現一聲呼喚,熟悉的,焦急的,透著慌亂。那之後發生了什麼祭並不清楚,視線裡只有忽然轉向的黑色長靴以及油紙傘映在積水中的倒影,而後便陷入昏睡。
遙國帝都那片天空一連陰霾數日,盛世表象下暗流湧動,至於究竟於何處、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改變,這時仍歸於未知,就如同遙國皇帝、皇后焦急尋找的人,無論如何也覓不到半絲蹤跡。
即便是在昏睡中祭也知道,雨一直未停過,淅淅瀝瀝細響不絕於耳,與之同時存在的還有淡淡呼吸聲以及不時響起的低低呼喚。
“祭,祭?”
緩緩睜眼,微弱光線暗到幾乎不需要適應,祭掙扎著醒來,周身一片溫柔,是被人抱著的舒服感覺。
“總算退熱了,祭,還冷嗎?”輕柔詢問近在耳側,微微扭頭便看見帶著明亮眼眸的白皙面龐。祭呆呆地看著那雙像水一樣柔和的碧色雙眸,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,又或者是誰夢到了自己。
鼻翼翕合,微弱張口:“主君……”
“嗯,我在。”
祭抬手揉了揉鼻子,有些酸,眼睛也有些痛,明明沒有雨水滴落臉上卻感覺眼前一片模糊溼潤,說不清楚的怪異感覺讓想說的話都哽咽在喉嚨裡,難受至極。
“多大了的人了,還要哭鼻子嗎?”寧惜醉低頭,眼皮貼在祭微微沁出汗珠的額上,少頃長出口氣,“不發熱了就好,現在可沒辦法去醫館看病抓藥。”
抹了一把將出未出的眼淚,祭紅著臉移開目光,這才發現二人身處的地方並不是太美妙——先前她是死守在小巷角落直至昏倒,此刻雖然不必再受風吹雨打,他們的狀況卻沒比那時好多少,不過是多了一間破廟遮風擋雨而已,淒涼暮色下竟然連一堆篝火都沒有。
寧惜醉最擅長的就是無論何種境地都能隨遇而安,即便落魄到抱著祭靠坐在破廟角落裡,俊朗面容上漫不經心的神情絲毫未變:“有一群甩不掉的尾巴總是黏在後面,今天就委屈委屈露宿吧,白姑娘知道我出來找你,估計稍後就會有人來幫忙。”
尾巴?是說漠南舊國不懷好意的遺族們?
那些看似臣服卻暗藏禍心的王族總在想著奪回土地權勢,每次需要祭保護寧惜醉外出前蘇不棄都會五次三番叮囑時刻小心,沒想到還是疏忽大意讓他們鑽了空子。祭癟了癟嘴,摸摸腦後腫起的大包,閉上眼縮在寧惜醉懷裡,語氣頗有幾分自責:“應該是祭保護主君才對。”
“說到這個……”寧惜醉遲疑片刻,目光靜靜落在廟外雨幕上,“祭,走丟了為什麼不去皇宮找我?你知道的,我肯定會在那裡。”
祭搖頭,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不肯回答。
輕撫著祭微涼額頭,寧惜醉默然,過了許久才夾雜著嘆息開口:“因為不認識路又不肯問嗎?你不能總是不和外人說話,祭,為什麼要害怕?不是所有人都要傷害你,那時不也是嗎?我和不棄不是你的全部,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,不單單為了我們而活。祭,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祭?”
兀自說了半天也沒人回應,寧惜醉低頭見祭閉著眼似是睡去,無可奈何苦笑。
“每次想要逃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