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,精神萎靡到了極點,白色的囚衣上到處是鮮紅的血跡,觸目驚心的傷口上翻著新鮮的血肉,流著惡膿。十分的慘不忍睹。旁邊那一群侍衛,臉上掛著猙獰的笑。
最前邊的是一男一女,頭髮蓬亂,鬢角斑白,還染上了鮮紅的血汙,依稀能看出盡是猙獰傷口的模糊面目,手腳上都帶著冰冷手銬腳銬,走起路來踉踉蹌蹌,撞著聲響。在這些穿著華麗的人面前,是如此的卑微,受盡了嘲諷。
這一刻,夏侯顏那平靜的心,就像被千萬條毒蛇啃咬著,絞痛難忍,額角都冒出冷汗。但隨之而來的,是憤恨!她眼睛就像野獸一樣發紅,額頭和手青筋暴凸,顯然是隱忍到了極點!殺氣再也無法掩飾,轟然擴散,令得在場的人都臉色一變。
即使是暗中的那人,也不由得驚咦了一聲。
如此強大而殘忍的殺氣,是由這個不足二十出頭的小子所釋放出來的?
“柳睿,此生,上窮碧落下黃泉,我夏侯顏若是不毀了你,不毀了你的帝國和子民,就讓我夏侯顏永世不得超生,化作厲鬼,也要啃了你的骨!”她長髮凌亂飛揚,臉上煞白鐵青,那雙眼所透露出來的陰寒殺機,像極了索命勾魂的厲鬼!
陰森森的殺意,讓得眾人都不得眼皮一跳。
待那群侍衛將他們眼中的畜生趕到夏侯顏面前時,只覺得有一雙血紅的眼珠盯著自己,好像恨不得將自己抽筋拔骨,等他們驚慌要退後的時候,只聽得撕拉一聲,鮮血濺在臉上,就無法見到明天了。夏侯顏甩掉指甲上的血和皮肉,只是如魔鬼般冷冷一笑。
“小、小顏,你是我的兒嗎?”忽然一聲苦泣,那婦人慌忙伸出傷痕累累、幾欲斷了的手臂,在半空中胡亂抓了一把,似乎又失望叉開了手指,指甲上滿是血霧。“小顏,是我的小顏嗎?”那早就沒有一丁半點眼淚被弄瞎了的眼睛,流出了股股熱淚。“小顏,我的小顏……”
旁邊蒼老無力的男子只是咳嗽幾聲,眼淚也無言流下,然後用顫抖的手臂在空中摸索一陣,終於捱到自己的妻,扶著婦人,輕輕拍著她的背,“柔兒別哭,是小顏來了,剛才我還聽著他的聲音呢……”說著,乾裂的嘴唇再次被咬出了血。
“爹,娘……”夏侯顏顫抖著嘴唇,整個人也在抖著,她停不下來,靜不下去。
她忽然覺得好冷,記憶中還鮮活的人,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,鬢髮斑白,苟延殘喘,全身上下血肉模糊,還被弄瞎了那一雙對著她噓寒問暖的眼睛。為什麼,為什麼要如此對她的爹孃,難道他們就不是人嗎?!就可以隨意玩弄?!
人命,真的是可以如此肆意踐踏?
她從未招惹別人,也不屑於謀財害命,她自認她所做的一切,逼不得已的出手,只是為了保全自己,保全自己的親人。可是為什麼,老天你要如此殘忍?我夏侯顏若枉為人,你儘管衝著我來,為什麼要如此殘害我那可憐無辜的爹孃?
他們有什麼錯?!犯了什麼罪?!
老天,你真的是瞎了狗眼的嗎?!
“顏,我的小顏……”聽了聲音,婦人忽而激動了起來,整條腿打著顫,伸出雙手在空中胡亂抓著,不停亂動。“娘!”夏侯顏趕緊上前一步,輕輕抓住那亂動的手。孃的手,早就沒有當初的白皙嫩滑,是枯槁如木,手心手背上是舊傷加新痕,裂開了無數道傷口,皮肉鮮血淋漓翻著。
夏侯顏不知是何滋味,眼淚就由那眼睛溢位,順著臉頰滾落下來,滴在那傷痕鮮紅的手背上。婦人久久沒有言語,怔怔用她那雙早就失去了焦距的眼睛看著夏侯顏的臉,忽而,婦人輕輕笑了,伸出另一隻手,準確無誤摸到了夏侯顏的臉,輕輕磨蹭,怕自己粗糙的手弄壞了寶貝白嫩的臉。
何初柔欣慰笑了,用那沙啞難聽的嗓音說道,“娘就知道孃的心肝寶貝兒長著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