計後果的衝動行為自責過,但事情已經發生,再懊悔也於事無補。遙皇劈頭蓋臉的責罵令他厭煩,無處不在的議論更是讓人惱火,唯一能當做安慰的是白綺歌信任目光,那種不需言語卻心有靈犀的默契。
他信她不會傷害偶陣雨,她信他不會妄動色念,暴風驟雨中,需要的也僅僅是彼此信任支援。
早沒了權勢只剩空殼的右丞相見遙皇舉棋不定,輕咳一聲探了探身:“現在不只滿朝文武和漠南五使關注此事,就連民間也都等著看皇上如何決斷,宮內有惡人為非作歹事小,胭胡與我大遙關係事大啊!臣懇請皇上妥善處理,既不損我大遙顏面又能安撫胭胡使者,最主要的是,還偶家小姐一個公道!”
“公道?什麼公道?她一介草民在宮裡到處撒野是公道嗎?那賊人為何不去其他地方偏對斂塵軒下手,還不是平日裡你們看斂塵軒勢力單薄好欺負造成的?要說公道,最該給祈安公主才是。”皇后久不出浣清宮,一旦出場便處處彰顯皇后威嚴,那些朝臣雖然知道遙皇厭惡皇后卻也不敢冒犯,畢竟身份擺在那裡,昔年隸屬司馬將軍和姚丞相的殘餘勢力亦沒有斬草除根。
明哲保身,個個都精通得很。
遙皇沉默少頃,再開口問向皇后,凌厲目光卻是向白綺歌望去:“皇后對祈安公主倒是關照得緊,之前有過往來吧?”
“她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,臣妾身為皇后理應多些關照才對,宮中禮節繁瑣,哪一樣不得手把手地教著?”皇后絲毫沒有緊張之色,一言一語對答如流,白綺歌和易宸璟卻對望一眼,心裡暗道要糟——皇后偏袒得如此明顯,倘若遙皇把白綺歌歸入皇后一派勢力,今後免不了要給她穿小鞋狠打壓了。
果不其然,遙皇看著白綺歌冷笑,曾經的慈祥形象蕩然無存:“誰會成為太子妃尚無定論,皇后準備做早了。小陣雨雖然失去資格,那邊不是還有一直想要聯姻的煙羅公主嗎?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飯,不如就讓璟兒娶了那煙羅公主扶為正妃,一舉兩得,還能落個天下太平。”
遙皇說的是氣話還是真有這個打算無從分辨,易宸璟只顧著沉下臉色,倔勁兒上泛:“兒臣說過,此生非綺歌不娶!”
“睡都睡了你還理直氣壯說非誰不娶,朕看你就是欠教訓!”遙皇氣急,隨手抓過茶杯就要往易宸璟頭上摔去,嚇得一眾大臣急忙上前阻攔。
“皇上息怒!皇上息怒啊!打壞了太子殿下可怎麼辦?”
“那胭胡只是個漠南小國,公主再高貴也不及我大遙太子尊貴,皇上萬萬不可為了個小人物傷了太子殿下呀!”
“大不了娶了煙羅公主便是,封她個側妃算是給胭胡面子了,也不為至於難太子和祈安公主……”
一時間眾朝臣各抒己見,多是向著易宸璟的,卻也有少數諸如右丞相之流在後面冷笑。事實上目前的遙國除了易宸璟之外再沒有合適的太子人選,處處與易宸璟作對的人大致分成兩派,一派是右丞相所屬,因為大皇子被攆下太子之位而失勢意圖報復的,另一派則暗中作祟,想要將被封王邊陲的五皇子易宸暄再度扶起。
這樣情況下易宸璟犯了足以令遙皇龍顏大怒的錯誤,別有用心之人自然藉機起事,白綺歌雖然感動於他的執著,擔心卻是無可避免的。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毫無用處,事情鬧得這麼大,無論是易宸璟還是遙皇都不能輕鬆解決,就算偶將軍和偶陣雨不繼續懷疑她,阮煙羅也會為了自己的“清白”以及更深層的目的糾纏不休。
混亂中幾不可聞一聲嘆息,白綺歌挪了挪站得發酸的腿,垂下眉眼靜心思考,沒有注意到來自另一側忐忑而溫柔的目光。
“皇上,胭胡國副使求見。”陶公公低聲向遙皇通報。
遙皇皺眉,沉吟片刻大手一揮:“準見。”
吵鬧聲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