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一場搏殺呢。不過想想也是,那位嗜血的王爺怎麼會冒險放你出來?光是看著皇帝就夠他勞神了。嘖,不說了,說了你也聽不見。哎,你們兩個,把人給我看好。這些孩子可是很久沒吃東西了,不想代替裡面那些屍體成為它們的餐食就老老實實聽話。”
“是是是,一定聽話,一定聽話……”老獄卒拼命磕頭,渾身篩糠一般。
腳步漸遠,嬌笑聲迴盪在陰冷天牢裡,直至再聽不見時兩個獄卒才長出口氣,撿回條命似的癱軟在地。
許是緊繃神經忽而放鬆使得他們有些遲鈍,兩人都沒有發現牢房裡易宸璟微微動了動。閉著的眼慢慢睜開,漆黑雙眸盯著纏在腿腳上的蛇群,冷峻面龐沒有半點表情。
與易宸暄的對決,他從沒有贏過,這次也是一樣。
之前派出追擊易宸暄的隊伍被路上陷阱攔住,易宸暄逃脫,易宸璟和偶遂良都認為易宸暄不可能再度回到帝都,往後的日子必然會在逃亡中度過,然而事實證明,他們的猜測是錯誤的,所有人都小瞧了易宸暄的膽量和狠毒。
依偶遂良所說,離開帝都時是戰廷在保護遙皇和皇后,憑戰廷的功夫,即便姬三千出現亦不可能得手。可是當易宸璟和偶遂良放心走進紫雲宮時,等待他們的不是遙皇或者陶公公,而是鋪天蓋地的蛇群,以及蛇群之後負手站立,看著他們陰鷙冷笑、根本不該出現於此的易宸暄。
黑暗中露出無聲的自嘲笑容,易宸璟動動手指,依舊麻木沒有知覺,身體也是一樣。
對付敵人,他和偶遂良完全可以應對自如,哪怕被十個人圍攻仍能全身而退,這點他是有自信的,不過當面對的是非人之物時情勢就不同了——說阮煙羅是蛇蠍毒婦毫不為過,一支短笛,幾聲怪異笛音,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蛇竟然受她操控,讓他和偶遂良猝不及防又不知該如何抵擋。很快,身上出現大大小小的傷口,蛇毒也順著傷口融進血液,只半柱香的功夫就令得遙國最驍勇的兩代將軍無力敗陣。
然後醒來時就在這裡了。
事情發生在紫雲宮,那麼也就是說紫雲宮裡的遙皇和皇后也已經遇襲,戰廷是否還在不得而知,又或者,連他也遭遇了不測。
易宸暄這招回馬槍讓人始料未及,足見其手段老辣,易宸璟雖不情願也只得甘拜下風,論陰謀詭計,只怕遙國皇宮中無人是易宸暄對手。趁著頭腦還算清明,易宸璟翻來覆去推想有什麼辦法能脫困解圍,每當看到地面爬滿的蛇時又會被絕望吞沒——連走出牢獄都做不到,他還能救得了誰?
“偶大將軍呢?”無計可施終於放棄時,易宸璟低低問道。
小獄卒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易宸璟在說話,瞅瞅外面無人,不顧老獄卒一個勁兒拉扯,壓著嗓子回答:“偶大將軍不在這裡,天牢現在只關著太子您一個人。”
也就是說,指望不上別人了麼?易宸璟又陷入沉默。
他並不知道,偶遂良比他傷得更重,此時被丟在某處角落生死未卜,而唯一能指望的戰廷正在數百例外騎馬疾馳,懷揣著一封並不真實的求救信趕往喬家寨。皇宮裡裡外外不是易宸暄的手下就是被脅迫控制的禁軍,但凡能救他、於絕境中力挽狂瀾的人,全部都被隔絕在可觸及範圍之外,眼下狀況是真真正正的孤立無援了。
依照先前阮煙羅的吩咐,老獄卒在易宸璟恢復意識後立刻去通報,阮煙羅也不敢耽擱,匆匆趕往紫雲宮見易宸暄。
“醒了好,我還怕老七沒挺住一命嗚呼了呢,那樣的話這盤棋終局可就不怎麼有趣了。”紫雲宮內殿,易宸暄坐在龍榻之上,悠然自得地獨自下棋。
“發動宮變,囚禁皇上,易宸暄,你這是謀權篡位。”
冰冷聲音源自皇后司馬荼蘭,前不久才從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