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出的情分就賜他一條生路,如果不肯……”司馬荼蘭頓了頓,長出口氣:“我是司馬家的女兒,為了保護司馬家,我會不惜一切。”
利落轉身,頭也不回瀟灑離去,司馬荼蘭不知道自己的背影是否把那份決絕堅定傳達給易懷宇,她只知道自己的偽裝已經到了極限,再多停留一會兒就會被他發現破綻。
虛假的強硬揭去偽裝,只剩走投無路的無奈。
在易懷宇連續數日留宿浣清宮後,突如其來的“恩寵”突然中斷,隔晚易懷宇又回到熟悉的斂塵軒,回到有誰低垂眉眼溫婉卻淡漠等待的房中。
“璟兒睡了?”
“睡了。這幾日有些著涼不停哭鬧,傍晚給他服過藥就讓雪翠哄著睡去,這會兒應該睡得正香。”對於易懷宇關切詢問,蘇詩韻只淡淡回應,注意力一直放在手中所繡小夾襖上,頭也不抬一下。
易懷宇艱澀苦笑。
他總是這種態度對待司馬荼蘭,大概是上天看不過要降下報應吧,如今蘇詩韻也是如此待他,明知道他存在著,知道他就在面前,卻不肯給與一星半點的關注。
無聲淺嘆,易懷宇走到蘇詩韻身後輕輕摟住:“過些日子遂良就要出征。這次任務艱鉅危險,朕想私下請他吃頓便飯,你可願陪朕一起?”
“找我不如去找皇后娘娘,她與偶將軍的關係比較近,畢竟你們三個一起上過沙場打過仗。如果需要我打打下手、幫幫忙,我倒是十萬個願意。”蘇詩韻放下手中針線沉吟半晌,纖細手掌覆在易懷宇手背上,“有些事本來不該問,但見你眉頭緊鎖總有些擔心——你和皇后娘娘是不是又起爭執了?不然也不會連去那邊幾天又突然跑到我這裡。”
蘇詩韻雖不如司馬荼蘭那般看事通透,但她心思細膩是其他人所不能及的,有她一眼掃過,易懷宇多少心事都得老實交代。
“為了上次下毒的事司馬原屢次找朕麻煩,朕心裡不痛快便想讓他隨遂良一起出徵,眼不見心不煩,對誰都有好處。”一邊訴說一邊拉蘇詩韻進懷,易懷宇輕吻烏黑鬢髮,目光不知落於何處,“誰知荼兒一口咬定朕不懷好意,一大早就跑去紫雲宮鬧,朕連早朝都險些耽擱,簡直是……簡直是無理取鬧。”
這訊息對蘇詩韻而言可是不小的震驚,難以置信的目光裡滿是困惑:“不應該啊,皇后一向明達事理,寧可委屈自己也不會擾亂正事,怎麼突然……”
“還不是為了司馬家?”易懷宇不滿冷哼,“她說她就只剩司馬原一個親人,就算司馬原有錯她也要保護到底。以前朕竟沒能發現她是這般執拗的人,早知如此該更謹慎才對。”
“皇后性格倔強,是個相當獨立自主的人,可是如果她沒有這份執拗,當初又怎能贏得你的心?”眼見易懷宇窘迫想要解釋,蘇詩韻輕輕搖頭,伸出手指堵在他唇上,“別忙著否認,這些事我早晚要知道。喜歡還是不喜歡,從你看皇后的眼神裡就能品出,再者我又沒說什麼,你何必遮掩?都是女人,我能理解她的苦和無奈,所以才希望你能對她好些。”
易懷宇搖頭,抓住蘇詩韻手指:“朕倒是想對她好,可她那幅脾氣實在讓人難以靠近,而且有些事朕始終無法釋懷。”想起還不會說話就悽慘離世的孩子,易懷宇的心狠狠一痛,忽地抱緊蘇詩韻埋首在她頸間:“韻兒,假如……朕是說假如,你別多心——假如有人傷害了璟兒,你會饒恕那人嗎?”
蘇詩韻愣了愣,儘管想不出什麼理由會讓易懷宇有此一問,可她心裡還是隱約有種感覺,悲哀的,痛苦的,甚至是恐慌,那感覺就彷彿她忘記了什麼最重要的事情,令得心底一大塊空虛缺陷。
“為什麼……這麼問……”捧著易懷宇臉頰茫然發問,蘇詩韻的嗓音沙啞,帶著教人心酸的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