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各位都是武林中的大豪傑、好漢子,我錢來也不過是個無名鼠輩,萬萬不敢和各位來爭這請柬。只是請柬這東西,向來是能者居之,不如大家在這兒擺個擂臺,比武奪柬,每門每派各出一人,最後勝的那一個,我變親自將請柬交給他,到時候我就算死,也不枉這一生。”
他算定這些武林人士誰也不服誰,此時只是攝於青衣莊客和歐陽飲血的手段才畏畏縮縮,不敢妄動。若在交出請柬之前,便讓他們拼得你死我活,挑起他們之間的仇恨,少不了拖延些時間,製造點混亂,到時候說不定還有些生機。
群雄交頭接耳,覺得這個方法雖然老套,倒也不失為個好辦法,幾條大漢豪氣陡生,大吼幾聲“好”,其他人反應慢點,覺得自己若不答應,便顯得懦弱,便也一口咬定。
於是眾人吵吵嚷嚷,敲著兵器把道旁的一家酒樓門面砸得稀爛,又闖進去,把些條凳椅子踢得橫七豎八的,圍成個大圈。
那老陳率先走進圈裡,唱聲大喏,道:“兄弟青劍派陳大羅,要進莊拿劍,哪個不服,就出來和我姓陳的比劃比劃。”
人群頓時炸開了鍋,有開罵的,有舞兵器的,有助威的,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。
一條大漢,精赤著上身,圍一條土褐色腰帶,拾起重約百斤的狼牙棒,狂吼一聲,跳進圈子裡,瞪眼抱拳,道:“某家東嶽拳來會會你。”
第十章 赤身大漢
陳大羅接過把腰刀,刀極狹長,寒光閃閃,殺氣咄咄逼人,他喝一聲“請”,便是招“力劈華山”,取赤身大漢的面門。
那赤身大漢一雙環目瞬也不瞬的盯住利刃,在間不容髮的那一刻,腳步後退,讓過刀鋒。要知此時陳大羅招式已老,若要收回萬萬不能,正是後發制敵的大好時機,那赤身大漢卻不去掄他百十來斤中的狼牙棒,只把那渾身長刺的兵器就地一砸。
你猜怎麼著?那地完好無損,並沒有被砸出碎石大坑,反而像棉花糖似地,凹下去一大塊,那狼牙棒就像根棒頭插在棉花裡,彷彿石板奇軟無比。
再看陳大羅腳下,竟凸起塊小石堆,就好像這平如鏡面的地板被人揍了一拳,要腫起個瘤包似地。那陳大羅一招擊出,招式用老,腳下有徒生肘腋,頓時身形晃悠,胸前空門大露,赤身大漢趁勢飛起一腳,“彭”的聲將他踢入人群。
柳悠樂瞧著場中正意氣風發的赤身大漢,心道:這人看似彪悍威猛,內力卻陰柔及至,有幾分水性內力底子,不可小覷。
要知這五行內力,水性至柔,可載萬物,可容萬物。說穿了,就好比水流擊石,雖不能擊穿石塊,卻可以運載輸送。水往東流,這石塊就得隨水而東,水往西流,這石塊就得往西而滾。
剛才赤身大漢將狼牙棒砸捶到地,水性內力瞬間就好像河水奔騰噴薄,他與陳大羅之間的石板,看似毫無變化,其實已被內力所容,他要將哪塊石頭搬運到哪裡,內力所至,石塊所往。
狼牙棒凹下一塊,正是將石塊“搬”到陳大羅腳下,這招喚作“搬東補西”,是水性內力裡極為稀鬆平常的招數。
轉念間,這赤身大漢又擊敗一人,柳悠樂已瞧出,這人雖然身懷水性內力,但內力所能達到的距離已越來越短,用不了多久,便會如河流般枯竭乾涸。
再看場中的大漢,個個躍躍欲試,摩拳擦掌,赤身大漢倒下,則會有更多的人全赴後繼,永無止息。
柳悠樂暗想:這些人雖然名頭不大,各自在江湖上卻也多多少少有些關係,而江湖就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,牽一線動全域性。現如今這些人打打殺殺,互結樑子,保不準來日找朋友、會友黨,再來一戰,到時候加入江湖仇殺的人會更多,說不定要引起整個武林的軒然大波、殺戮浩劫,這也許就是埋劍山莊的目的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