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任何東西置於家人之上。
哪怕她是五大國中風評最不好的公主,哪怕她任性地拒絕成長為他所期待的模樣,秀德常常不滿她這樣那樣的行為,但從來沒覺得有這麼一個妹妹是多麼丟臉的事情。
不止是秀德,還有大名和志治美,什麼狗屁聲譽名望比不上梨香一根頭髮。
火之國公主梨香,最值得驕傲的並非是她的出生,而是她擁有真心深愛著彼此的父母兄長,儘管口頭上誰也不肯承認。——也許梨香現在還不能有此覺悟,但她憑直覺地堅信著無論發生什麼事,父母兄長絕不會將她置之不顧。
“桔梗她……這不是很可憐嗎?”梨香嘟噥著。
“可憐?”百合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話,笑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,唇角的嘲諷猶如白色牆壁上抹不掉的蚊子血般,“會在這裡的,誰不是可憐人?”然後直勾勾地盯著梨香的臉,嘲諷的笑意越來越濃:“你不也是可憐人之一嘛,鈴蘭。”
梨香迎上她的視線,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:“我和你們這些自暴自棄的女人不同,我是一定會離開這裡的!”
寒風也不及她氣勢凜冽。
百合子一時怔了怔。
想離開露水街的女人她見得多了,大多抱著搏一搏、賭一把的心態——逃得出去是僥倖,逃不出去也是情理之中。從來無一人能成功,大家也就習慣了露水街是個堅不可摧的囚籠。
然而梨香並不像那些女人般孤注一擲、成敗由天,不管被佳乃和百合子如何打壓潑冷水,自始至終她都堅信自己能夠離開這裡——雖然不知她的這股篤定從何而來。
少女臉上飛揚的神采與這條暮氣沉沉的街道格格不入。
百合子的眼神不可察覺地變了變,竟難得地沒有說出一句冷言冷語。
***
北野城毗鄰鐵之國,露水街時常有武士光顧。又因這條火之國第一花柳街豔名遠播,路過的各國忍者也有不少為尋歡作樂而留宿。
畢竟說到底,武士也好忍者也好,但凡男人,右手再怎麼好使也比不過溫香軟玉在懷。
梨香在木葉村兩個月,從不知低調為何物,加上她與第一技師卡卡西之間“撲朔迷離”的“感情糾葛”,故此絕大部分木葉忍者都認識她。
可惜梨香在露水街沒有見過木葉的忍者。
十二月,北野城內的湖泊全都結了冰。從未在如此寒冷的地方度過冬天,梨香一步也不敢離開二十四小時開著暖爐的花醉屋。
“一出去就立即會變成人形冰棒了吧。”梨香窩在暖爐桌下,說話的時候臉上的懼色輕而易見。
菊子笑了笑:“以後習慣了就好啦。”
晌午的陽光從玻璃窗戶透進來,稀稀薄薄的,感覺不到一點暖和的溫度。
梨香隨手把抱枕塞到腦後,打算睡個舒服的午覺,聽見菊子的話,一邊閉上眼睛一邊說:“我在這裡可沒什麼「以後」。”
菊子愣了下後看向她,只見少女的膚色如白瓷,睡姿優雅,只是眉心連睡著時也仍舊是蹙著的。
“從來沒有逃跑的女孩子能成功離開露水街啊,鈴蘭。”菊子有點難過地低聲嘀咕著。
梨香的呼吸綿長而平穩。
當晚入夜,花醉屋只有三五個客人,桔梗和百合子在茶室裡陪著他們,梨香本應一早在旁伺候,因下午睡得太久,現在才磨磨蹭蹭地過來。
佳乃在門外叮囑她:“這幾個客人都是忍者,隨隨便便一個忍術就可以將整條露水街化為烏有,你可不要又惹禍了。”
梨香每次聽聞有忍者到來便不由得生出一股強烈的希望,探頭從門縫間望進去,卻發現那幾個男人額前的護額陌生得她根本認不出是哪個忍村的。
——不是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