緩了兩個多小時,最後還是杵著墩布杆走出來的。
當他步履蹣跚地回到臥室時,發現門上貼著一張字條。
——如果期末考試你的平均分數達到85分,我脫光了給你看。
邢凱嘴角抽了抽,及格還差不多,85分對他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,而且距期末考試只有五個多月了!
為了讓她心甘情願脫衣服逼著自己惡補功課?不值不值。
他一把扯下字條,一瘸一拐滾回房間。
1996年7月15日
一個籃球打在二樓陽臺邊上,顯然是為了引起邢凱的注意。
“邢凱,下來打球去啊。”
“不去,我看書呢。”
“看什麼呢,黃書?!”
“滾一邊玩去!沒看我正忙著呢。”
邢凱撓了撓髮根,捧著數學課本返回臥室。
他一翻身躺回床邊,看向床頭櫃旁幾乎嶄新的一摞教科書……說來也奇了,自從邢育拿分數線當賭注之後,邢凱總是不自覺地翻看課本,可能是那麼一股子男人的尊嚴在作祟吧,不願讓女人看扁,尤其是邢育那死丫頭,輸給誰都不能輸給她,所以,自尊心逼著他得讓邢育看看——哥不是因為惦記你的裸。體才這麼拼命,你想脫,哥還不稀罕看呢!
邢凱聽到上樓的腳步聲,急忙把課本塞進枕頭下,順手又抄起一本漫畫展在眼前。
“我去取冷飲,你還吃上次那幾種嗎?”邢育敲了敲房門,壓根沒打算進去。
“隨便隨便!這種雞毛蒜皮的破事你也問我?!”邢凱發現一件事,只要不是對邢育耍流氓,怎麼罵她都沒事。但是說話不能帶髒字,其實帶髒字也沒什麼,邢育也不會頂嘴,但她擺臭臉,就跟誰欠她三百吊錢似的。所以,邢凱為了保持優美的心情,儘量做到出口不成髒。
邢育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轉角,住在高幹大院有一點特舒心,即便各戶長輩幾年不回家,孩子們照樣好吃好喝隨便選,並且不花一分錢。
邢凱看了會兒書,口渴了,開啟房門喊邢育送飲料,喊了兩嗓子才想起她不在屋。他只得高抬貴蹄自己下樓。
他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冰鎮飲料,一邊扣拉環一邊溜達到屋門口,聽隔壁院裡挺熱鬧,他溜溜達達瞥眼一看,見院裡幾個孩子正在打撲克,教科書看多了頭疼,所以他站在一旁瞎支招。
這時,勤務兵推著垃圾車走來,正忙著挨家挨戶收垃圾。
邢育不在家,勤務兵就在大太陽底下等,邢凱看這天兒忒熱,心眼一軟返回廚房提垃圾袋。當他將打好包的垃圾袋送到門口時,看到地上的白球鞋,這雙球鞋跟了邢育一年多,老爸給她買名牌她不穿,偏偏對這雙破球鞋愛不釋手,刷了又刷洗了又洗,同學都給她起外號,叫她“白鞋公主”,就是笑話她土唄。其實邢凱不愛聽,畢竟她如今也姓“邢”。
想到這,邢凱一腳將白球鞋踢出門外,連同垃圾袋丟進垃圾車裡。
那邊垃圾車沒走出多遠,邢育捧著冷飲回來。進門就先往廚房跑,生怕冰棒融化。
放好冷飲,邢育又開始刷碗,在廚房裡待了半個多小時之後,她才舉著一根冰棒返回客廳。
“小育,出來取快件。”勤務兵站在門外招呼。
邢育應了聲,開啟屋門的同時,她猛然發現,白球鞋不見了。
“哐當!”一聲,邢育憤然地推開邢凱的臥室門。
邢凱顯然嚇了一跳,都沒來得及藏教科書。
“有病啊你!”他慍怒地彈起身。
“球鞋呢?”邢育的神情風平浪靜,說話聲卻有些顫抖。
邢凱見她眼眶微紅,心一虛,躺回枕邊看漫畫。
邢育三兩步走上前,將他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