憶開了匣子九格最底層的一個抽屜,在裡頭找了個秋香色的荷包,一拉錦繩嘩啦啦到了二十幾個金錁子出來,她在裡頭挑了兩個約莫八分重的葫蘆樣的交給綠珠,“找個春雲常用的荷包裝著,放在她房裡重生重徵娛樂圈。”又道,“找找她房裡,可有男子的鞋襪或是衣裳。”
“啊?”綠珠不明白幼清的意思,幼清將其餘的又重新裝回去,不準備解釋,“你照辦就好了。”
綠珠應是正好和採芩對面撞上,她笑問道:“這麼早就回來了,事情辦好了?”
“都妥當了。”採芩脫了蓑衣搓著手,朝裡頭看了看,綠珠掀了簾子,“快進去吧,小姐正等著你呢。”
採芩進了門把街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幼清:“……下了兩天的雪東西大街都堵了,家家戶戶都在掃雪,耽誤了一會兒!”又道,“找的是順通鏢局,說是二十八天確保無疑。”
馬上就要進十一月了,算著時間過了年就能看到父親的回信了。
幼清鬆了一口氣,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想,會不會如實相告。
“藥方送去了封家醫館,說是三天後去拿藥丸。”採芩說完見炕上擺著包袱,又道,“奴婢記得庫房裡還有匹天藍的湖綢,要不要找出來,給咱們老爺做夏衫?”
“不用。”幼清把衣裳疊好,“找些不出挑的布,父親如今是戴罪之身,穿的好了太打眼了。”
採芩想想也是,笑著點頭:“那奴婢改日去訂幾匹葛布回來,又耐穿又吸汗。”話沒說完綠珠回來了。
“小姐。”綠珠將傘交給全婆子,掀了簾子進來,一邊用帕子擦著臉上的雪水一邊道,“大小姐來了。”
幼清唇角微勾,薛思琴果然來了。
採芩站了起來,奇怪的道:“自打您住進來,大小姐還只頭一天來應景了一番,今兒怎麼過來了?!”一邊說著一邊將針線收了起來,扶著幼清在炕頭躺下來,又在她身上搭了毯子。
“也真是,來之前好歹先說一聲。”採芩和綠珠三兩下將炕上的東西收拾乾淨,“小姐仔細躺著。”她還氣著昨日薛思琴的態度。
幼清沒反對。
院子外頭已經聽到玉雪和全婆子行禮的聲音,採芩朝綠珠打了眼色,綠珠這才掀了簾子行禮道,“大小姐好,我們小姐在裡頭呢。”
薛思琴沒有說話,在門口將斗篷和木屐脫了,又將手爐交給了問蘭就著綠珠掀開的簾子進了暖閣。
幼清看向門口,薛思琴今兒穿著一件水青色銀紋纏枝菱襖,下頭一件湖藍挑線裙子,梳著飛雲髻簡簡單單的別了一支鎏金鏤空瓊花的流蘇步搖,幹練沉穩的走了過來。
“大姐。”幼清略點了頭又看著採芩,“去倒茶。”,薛思琴聞言便擺手,“不用麻煩,我說幾句話就走。”
幼清已經猜到薛思琴的來意,她沒有再客氣,指了指椅子:“大姐請坐。”
“你們出去吧。”薛思琴說完並未坐下,待採芩和綠珠帶著春蘭問蘭出了門,她才神色莫名的望著幼清……
幼清也不說話,靜靜的看著薛思琴,等著她開口。
“春雲的事,你一早就知道了?”薛思琴凝眉,審視的看著她長煙歸。
果然是為了春雲的事來的,幼清微微一笑反問道:“大姐這話從何說起?”
“我沒別的意思。”薛思琴腰背挺直目不斜視,一副因公非私的樣子,“我也不瞞你,今早送鍾大一家人出府時,在他們的行禮裡搜了五百兩的銀票和一副銀頭面。”她打量著幼清的神色,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。
可惜,幼清面色無波,無喜無怒。
“大姐做事素來周全。”幼清淡淡的道,“只是,那銀票和頭面莫非有什麼蹊蹺?大姐查出什麼?”二太太怎麼會這麼大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