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可沒讓你當探子,只是讓你留意留意公司那邊的資訊,特別是崔總,他畢竟是白紙黑字上寫的總監,我不過替他看場子,責任太大,亂七八糟的事也多,我真心希望他過來掌掌舵。」蘇克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,但他還要最後確認一下。
「嗨,我姐夫告訴我的,假不了,我姐夫的叔叔以前和崔國章是商砼站同事,昨兒和崔國章打牌,親耳聽崔國章說的。」
「蘇總,我也聽說了,那個什麼姓崔的,一輩子連混凝土也沒有搗鼓明白,在工地上盡鬧笑話,只不過借祖上陰德,再加上走了點狗屎運,蒙了個註冊監理師,哪裡像蘇總,又有文憑,又在大國企幹了那麼些年,經驗豐富,腦瓜好使,我觀察了這幾月,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」一個姓丁的老同志豎起了大拇指。
「要那姓崔的來幹啥玩意,小蘇總費了多少心血,才帶著我們搞順手了,咋,他要來吃現成的,不就有個破證嘛,小蘇總,你今年也考一個,去了代表那兩字,不就沒姓崔的什麼事了。」另一位姓孫的老監理情緒看上去很不穩定。
「老孫,別激動,小趙不是說了嘛,崔總監因為家事來不了,不管他有沒有真本事,社會就是這樣,認證不認人,我們雖然不是九環的正式職工,但只要有機會,我們幾個老傢伙一定會向九環的領導們,說說蘇總對工作的鞠躬盡瘁,和作為指揮者的大將之風。」
蘇克使了個眼色,應屆畢業生崔寶國馬上拿起劍南春,恭恭敬敬給桌上所有人耽滿酒,隨即,自已先幹了一杯,道:「我真是個幸運兒,一畢業就能跟到蘇總這麼才華橫溢的領導,我前陣子給老媽打電話了,老媽說,你一定要做蘇總好徒弟,伺候好蘇總,如果惹他不高興,被趕回家來,你就是家族的敗類,我決不讓你踏入家門一步。」
蘇克被感動了,他騰的站起身,舉起酒杯一飲而盡,朗聲道:「在座的都這麼捧我的場,我蘇克沒大沒小,就當諸位全是兄弟了,沒說的,今後,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就是了。」
這時,包廂門開了,一個妙齡少女端著盤蔥爆羊肉進來了,蘇克看得眼都直了。
獵物
「」冬梅,你怎麼在這?」蘇克一激動,連問了三遍。
「我為什麼在這裡,你得去問問你的好哥們耿翔,是他連哄帶嚇把我弄這兒來的。」
只要看過電視劇《紅樓夢》的人,都會把眼前這個叫秦冬梅的女子和探春聯絡起來,而且越看越會覺得,她就如劇中的探春一般,俊眼修眉,顧盼神飛,嫵媚中自帶幾分英氣。
「連哄帶嚇,沒那麼誇張吧,耿總脾氣是不好,但那是在工作的時候,生活中的他最懂憐香惜玉了,怎麼捨得欺負你這個東都演歌廳的頭牌啊。」
秦冬梅一提耿翔,蘇克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。
在這個四線小城裡,唯一能上點檔次的休閒場所,就是「東都演歌廳」了。幾乎每個週末,總包的專案經理耿翔,都會拉蘇克來此放鬆放鬆。
小包裡唱唱歌,再喊幾個漂亮的女孩陪著,喝酒嬉戲打鬧,蘇克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覺,只不過,在樟城,他是配角,是星星,要捧著時福生和審清平這樣的月亮,而在東都,他則成了月亮,眾星捧月的大月亮。
蘇克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,身邊不斷變化的小星星,都沒引起他內心太大的波瀾,直到秦冬梅的出現。
和英氣逼人的容貌相匹配,秦冬梅的脾性也是潑辣、爽直、大氣,很有男兒之風。
正是有別於傳統歌女嬌滴滴的形象,秦冬梅才引起了蘇克的注意,從此,每次來「東都」,蘇克只翻秦冬梅的牌,正如當年的時福生,去「江南」只點秀秀。
耿翔是重慶人,三十好幾,有一個七歲的女兒,妻女都在老家,他獨自在這個小城奮鬥了十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