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楊家那人欺負你了?”
聶小川笑著搖頭,李君一臉懷疑,“哪裡來的肉?”
聶小川笑著說道:“工錢啊!”一面伸手拉他坐下,剛碰到他胳膊,李君吸口涼氣躲了下。
“怎麼?可是傷著了?”聶小川忙一把拽住他,擄起衣袖,就看到李君右小臂上一大塊擦傷,上面撒了好些土,卻依然有血滲出來,頭嗡的一聲變大了。
李君推開她,滿不在乎的說道:“擦了一下而已,沒什麼!”
聶小川只覺得鼻子酸,不知道為什麼,現在的她總是動不動就掉眼淚,莫非是因為前世攢了太多眼淚的緣故?
“那裡就是小事?還撒了土!我不是告訴過你,有傷口了要用水清洗,破傷風可怎麼辦?”聶小川拽住他,從門後的甕裡舀水就開始給他沖洗。
李君任她擺弄著,就連聶小川一口酒噴在他傷口上都沒吭一聲。
做完這一切,聶小川依舊皺著眉頭,這幾年他們不是沒受過傷,這個時代的人對待傷口,總是很隨便的拿土來止血,所以敗血症壞死病破傷風之類的感染特別多,在這個感冒也是能要人命的時代裡,這種感染的下場可想而知。
聶小川擔心的事還是生了,一直驚心的她,半夜裡果然聽到李君在灶火坑裡的呻吟,冷汗瞬時就下來了。
李君渾身火燙,半個手臂腫起好高,聶小川忍著眼淚叫醒楊大娘。
“哎呀,可不是得了!”楊大娘拍著腿驚呼,聶小川腳一軟就坐在地上,眼淚是再忍不住了。
囑咐楊大娘不斷的用冷水給李君擦拭後,聶小川連院門也顧不得開,一步跨上牆頭飛躍出去,只嚇得楊大娘連聲驚呼。
聶小川這幾年從來沒有放棄鍛鍊身體,有些技藝防身還是很必要的,自從那一年出手殺死幾個意圖拐賣他們的人後,李君也開始跟著她學習,聶小川教他的是很簡單很實用的跆拳道。
幾年下來,這具身子用起來越得心應手,眼下也顧不得是不是招人注意,放開手腳一路狂奔。
城裡最好的一間醫館早已經關門了,聶小川叫門不應,便破門而入,在一片強盜來了得驚呼中,拎起睡得正香的大夫。
“你這個姑娘怎麼行事如此魯莽?”大夫看著滿屋子驚魂未定的家人,氣憤之極,“就是再急,有話也要好好說!”
聶小川撲通衝他跪下,掩面哭泣,這樣的事大夫許是見多了,也就不再責備,忙忙的收拾好,被聶小川拉著一路小跑。
楊大娘已經把全院子的人都叫起來,她年紀大了想得細,開始為李君準備後事,讓幾個人準備了停床,聶小川見了哭得越痛了。
她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活著意義何在。
大夫仔細診視,許久才念著鬍鬚說道:“風毒之邪,侵入破傷之處,深達經脈,不妙不妙啊!”
果然是破傷風,聶小川知道就連在現代的個別落後地區,破傷風還是能要人命的病症,她的心裡突然像被抽空了,空的有些心慌。
鄰居們搖著頭嘆氣,楊大娘抹著眼淚低聲說著:“可憐的姐倆!沒爹沒孃的,偏又……”
大夫寫下藥方,拿出一個藥丸,囑咐聶小川溫水喂李君服下,天明如果能退燒,再去煎藥,這命也就算是保住了。
聶小川回過神,聽到有希望,忙對大夫千恩萬謝,這個大夫為人很是和善,見他們家境貧寒,只收了一半診費便告辭了。
李君嘴裡胡話不斷,哥哥爺爺的亂喊,每喊一聲聶小川的心就疼一下,待到喂藥時,連口水也灌不進去,聶小川只好捏著他的鼻子,用舌頭往他喉嚨裡送藥,喂一口藥喂一口水,看的鄰居們紛紛抹眼淚。
也許真是上天保佑,到天明時,那高燒真的退下去了,大喜過望的聶小川飛奔出去抓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