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話,萬一把洪臨峰真的給惹火兒了,她往後的日子可要如何自處啊?
“……你,你怎麼啦?”心中一萬點的打鼓,蘇文翡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,問道。
洪臨峰抬起頭來,神情安寧自若,彷彿剛才聽到她所說出的話語,是再尋常也沒有的一句閒話家常一般:“如你所願。”
……什麼“一瞬間的失神與落寞”?必定只是她突然睡眠不足所產生的幻覺罷了。
蘇文翡不無憤懣地想著。
這樣無情無義、無知無覺、沒有禮貌、沒有修養的任性富貴家公子,他此生連一點兒苦都不曾吃過,又怎麼會為了自己這樣一個素不相干的女人而心生落寞?!
實在是自己太過慮了吧。
蘇文翡這樣想著,心中的火氣就又回來了。
她昂著下巴,伸出手掌來,對著不遠處聽她說話聽了好久的洪大公子,倨傲地道:“你我擊掌為誓,這個‘約法三章’也就算是成了。”
洪臨峰聽她這樣說,便果真提步走了過來。
他仔細看著她的臉頰,默默地端詳了一會兒。終於目光定在了她伸出的手掌上,然後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——
繼而突然就收回。
蘇文翡猝不及防地停在半空之中,神色舉止都甚是尷尬。
“……你不肯與我擊掌為盟?你,你在耍我?!”
蘇文翡一臉驚愕,繼而轉化成為一陣憤怒。
“急什麼。”但見洪臨峰笑得極其壞心眼,“你有你的‘約法三章’,我既然答允了你,就必然是會遵守的;然而我也有我的‘約法三章’,也要你恪守不違。等到我們彼此都約定好了這些規則,我再與你擊掌為盟也不遲。”
蘇文翡銀牙咬碎,口中“咯咯”作響。終於還是壓著沖天的火氣,儘量平心靜氣地,問道:“好啊,你倒是也說說看,你的‘約法三章’究竟是些什麼內容?”
洪臨峰要笑不笑的一張臉皮,相當欠揍、相當傻帽:“我此刻還沒有想到。等到我想到了的時候,自然就會跟你說清楚的。”
靠?!那不是要我且等著去了?!無休無止地,就且等待著你?!
蘇文翡胸腔之中無名火兒翻湧著,甚是波瀾壯闊。不過有道是“人在屋簷下、不得不低頭”,此刻她身居在洪臨峰的地盤兒之上,不得不聽憑他說了算。終究還是無法,只得沉吟半晌,悶聲道:“那就走吧,我們先去前廳跟你父親母親請安敬茶。”
“……我,很想問一句,”洪臨峰突然開了口,聲音也聽不出個強調,“那個令你心中思慕著的君子,究竟是何方神聖。”
蘇文翡腳下頓了一步,突然臉皮兒一紅,沉吟道:“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
洪臨峰垂下睫毛,看不到此刻眼中的神情,只道:“沒有什麼,不過好奇些罷了……你若是不方便據實已告,原也沒有什麼打緊。”
蘇文翡上下打量一番洪大公子,心想即便直接告訴了他也無甚妨礙。若是自己忐忐忑忑、遮遮掩掩,說不定他反倒容易胡亂揣測、隨意去揣度自己心中所念念不忘的人,又或者暗自腹誹她心中並無任何人,不過是緩兵之計藉故託辭罷了。無論哪一種情況,總不是她的本意。於是她便直言道:
“告訴你也無妨。我心中思慕的君子,正是當年名動京城的‘金鱗才子’。”
她還是不敢直接提及他的名諱,只要提及他的名諱,哪怕只是那樣無心的一句,似乎都已經足以耗盡她身上幾乎所有的氣力了。
洪臨峰卻顯然是吃了一驚,他的眉心不自然地跳動,口中輕不可聞道:“是他……唐慎之。”
雖然洪臨峰的聲音並不大,但“唐慎之”這個名字,自任何人口中說出,蘇文翡都依然聽得清楚真切,此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