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輕輕地顫抖了好多次,他才能勉強地發出聲音:“上學?”
“怎麼?不願意?”安瑞鬆開抱著安哲的手,笑嘻嘻地站起來俯視著他,“不願意也沒用啦。事情都已經定下了,三天後,乖乖跟著我去上學。”說著,朝著廚房走去,“王嫂,早上我想吃刀削麵,小哲說他也想吃呢!”
上學?
安哲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回味著這兩個字,許久,微微低下了頭,用著手背使勁兒地擦了擦眼睛,手背是潮溼的,但是緊緊抿著的唇邊卻微微彎起了一點弧度。
安瑞剛到了班上,就收到了來自謝大寶同學的深切慰問。
“喲,又病啦!”謝澄見到安瑞,先是趕緊狼吞虎嚥地解決掉嘴裡的漢堡,然後才仔仔細細把人給打量了一圈,“今年第三回了吧這都!”
安瑞把書包放下,冷笑了一聲:“怎麼?嫉妒?”
“那可不。”謝澄擰開一瓶可樂,咕嚕嚕喝下去小半瓶,然後一臉盪漾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“小爺這身板,別說生病了,一年到頭連個噴嚏都不帶打的。”
安瑞“嘖”了一聲,伸手從書包裡把第一堂課該上的課本拿了出來,看都不稀得看謝澄一眼:“你說謝家那麼一家子優良基因,怎麼突變出了你這麼個玩意兒?”
“哎,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謝澄瞪著眼睛不幹了,“小爺又怎麼了?”
“智商捉雞。”安瑞輕飄飄撂下一句話,然後無論謝澄在那頭怎麼耍寶,都再也不搭理他了。
謝澄趴在這頭見安瑞對自己這麼個冷若冰霜的不友好態度,心都碎成了一片片,咬牙下定決心也不搭理他了。但是這決心剛下完沒十分鐘,謝大寶同學又開始不甘寂寞。
“哎哎,我說,你中午有事沒?”謝澄拿著筆輕輕戳著安瑞手肘。
安瑞施捨給了他一個眼神:有屁快放。
“我二伯從美國回來了,中午一家人想去吃個飯。”謝澄簡明扼要的道。
“二舅舅回來了?”安瑞挑了下眉,然後不自覺地笑了起來,“在外飄了那麼些年,終於捨得回來了?”
“可不是嘛!”謝澄道,“不過這一次我爸說二伯他好像是為了什麼工作才回來的,待得時間估計也不會太久。”撓了撓頭,“那你這邊呢,有空嗎?”
安瑞彎著唇角翻了翻手上的書:“好不容易一家團聚,就算沒空也得把時間擠出來不是?”
實驗一小的午間放學時間是十一點十分,為了避開人流高峰期,安瑞和謝澄在教室裡又坐了十幾分鍾。
“什麼?你說你爸前兩天給你領了個哥哥回去?”謝澄瞪大了眼,“哎,我說是不是稍微有點錢的人家現在都作興二奶了?我記著去年還是前年,那個做木材生意的王家不也領了一個回去麼。”謝澄咋舌,“我說,要是真時興這個,要不要我回去也讓我爸領一個?”
“領唄。”安瑞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,“最好領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,在身邊養個十年八年的,你以後也不怕找不著媳婦兒了。”
謝澄出離憤怒了:“你家領養的才是童養媳呢!”然後斜著眼望了望安瑞比小姑娘還漂亮的小臉,從鼻孔裡出了一聲氣,“不,衝你這長相,你得給人家當媳婦兒!”
話一說完,謝澄瞅見安瑞那麼個皮笑肉不笑的小模樣,背後颼颼地冒著涼氣,心裡頭立刻就後悔了。
“大爺,您大人不計小人過,我錯了!”謝澄淚流滿面,趕緊跪下抱大腿。
安瑞嫌惡地抖了抖腿,無奈謝澄抱得緊,抖了好一會兒沒抖開,於是他便蹲下了身子,一臉深沉地望著謝大寶同學。他們對視了許久,然後,就在謝澄小腿肚子打著顫,馬上要堅持不住開始唱“征服”的時候,安瑞的視線卻突然往後飄了飄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