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有人來,可是依我所知,必定會來信,說玉兒年幼喪母,家中無人教養,想接了玉兒在賈家長住。”
胤禛厲聲道:“絕不能叫玉兒到那虎狼之窩!”
林如海扯出一抹極淡的笑意,道:“這些自然曉得,我答應過娘子,絕不能叫玉兒到那裡去,所以,只好託付給四爺了。”
說著,目光幽幽地看著窗外架子上鬱鬱蔥蔥的薔薇花,那清麗婉約之中,似有妻子如花的笑顏,一時之間,竟怔住了。
胤禛見他又神遊物外,知他又想起了賈敏,便也默不作聲。
過了良久,林如海才回過神來,嘆道:“娘子一時不在,我見到什麼東西,都有娘子的影子,讓四爺見笑了。”
胤禛淡淡地道:“夫妻情深,天底下,唯獨林探花二人而已,讓胤禛羨慕不已,有何見笑之處?”
林如海聽了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才慢慢地道:“雖然四爺素知娘子不進京,便以為娘子與賈家嫌隙甚深,其實不然,娘子立誓不進京,一是當年答應過皇上,二就是因賈家是將娘子賣到了林家的。”
胤禛聽了不由得愕然不已,順口道:“賣到了林家?這是何意?”
林如海嘆道:“當年賈家虧空甚重,竟有白銀數十萬兩,他們家內囊早盡,哪裡還能填補上這筆虧空?正好林家風頭正盛,且家父為江寧織造府長官,那亦是一個肥缺,且家世清貴,他們便與家父商議,那筆虧空由林家填補,則娘子便嫁與林家,娘子心灰意冷,便立誓不肯再進賈家一步。”
胤禛聽了,陡然生出一股怒氣,冷冷地道:“那如今,這賈太君主意,便打到了玉兒頭上?”
林如海點點頭,臉上深有慚色,道:“四爺說得不錯。在世人眼中,如海年未過半百,且官運正旺,自該有續絃之意。若是果然續絃,自然而然與娘子的孃家生疏起來,林家富饒,賈家怎能捨得林家這個親戚?養了玉兒,一是仍舊與林家有親戚情分,且玉兒與他們親密,亦好把持著來日裡我留與玉兒的嫁妝遺產。二就是,與寶玉聯姻之事了。”
胤禛冷笑道:“賈太君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盤!”
林如海輕嘆道:“四爺想必也不知道的,金陵四大家族,皆是滿人包衣奴才,身份難免卑賤,林家雖非在旗之人,可是卻因祖上戰功赫赫而得封爵,卻非奴才,只朝廷對江南漢人成見極深,所以不願意抬入旗籍,恐亂朝綱。但是若是在身份上,林家清貴,卻遠邁四大家族。”
其實林如海不曾說出口的,就是為什麼康熙始終對黛玉做胤禛的嫡福晉,每每有些出爾反爾,皆因林家非旗人。
雖然已經討得了康熙的旨意,但是,胤禛和黛玉日後,還是有好大一截子路可走,只怕艱難重重!
如此一想,他更要在見妻子之前,為女兒鋪平所有的路,要讓康熙不得不允許此事,不加以干涉。
胤禛道:“這些,我自然是知道的,皇阿瑪最重滿人政權,絕不允許漢人坐大,佟佳額娘之所以能做到皇后,皆因佟家早已抬入了正旗,脫卻了包衣身份。如今望眼後宮之中,凡是漢人女子,封號一律低下,有的甚至沒有絲毫封號,便是生下了三個兄弟的陳氏,也不過就是個貴人的封號罷了。”
林如海點點頭,道:“這就是了。那賈家裡,岳母一生,卻只有娘子一個女兒,原也有個兒子,可惜早逝,留得一個遺腹子,便是名叫賈珠,抱在二房裡養活,故而世人不知。如今的賈赦賈政二位妻舅,卻不過都是賈家從遠房過繼來的,並沒有什麼血緣之親,岳母素愛寶玉,自然想叫和她有血緣之親的玉兒與寶玉成親,好讓賈家能由著這兩個孩子繼承。”
胤禛道:“聽這麼一說,竟是絕不能叫玉兒到那裡去了。”
林如海依然淡淡一笑,道:“如今有四爺在,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