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,她一直對於能不能勝任醫師這份工作感到不安。現在,不安依然存在,卻也看到了一線曙光。
健介的那句話——每個人都有自己才能達成的使命,又再度浮現在腦海裡。
爸爸。夕紀閉上眼睛,在心中默默對父親說:我或許終於找到自己的使命了……
也許是消除了心裡的疙瘩,她感覺終於能睡個好覺。
設定早上六點的鬧鐘叫醒了她,雖然只睡了短短三個小時,腦筋卻很清醒。開啟窗簾,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。
就要開始了,夕紀想。
她決定不再胡思亂想,打算把所有心力投注在即將進行的手術。
她盥洗完畢,整裝之後來到一樓,在商店買了麵包和牛奶。在手術前要提高血糖值,這是她剛擔任住院醫師時,指導醫師告訴她的。手術不可能比預定的提早完成,換句話說,如果想救患者,必須維持體力,無論手術延長多久,都要撐得下去。
她正在無人的候診室啃麵包,卻有個男子從走廊上走過來,是張熟面孔,所以夕紀連忙把最後一口麵包和著牛奶吞下去。
“好早啊。有手術的日子都這麼早嗎?”七尾笑著對她說。
“七尾先生才是呢,發生了什麼事?”
“沒有,也不算。這裡可以坐嗎?”他指著夕紀旁邊的位置。
請坐,她說著,順手把垃圾塞進塑膠袋。
“島原先生的手術就要開始了。”
“所以您才過來看看嗎?怕發生什麼事……”
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只不過,很可能就像我前幾天跟你講的,是我自己胡思亂想。”
“您上次是說,懷疑犯人與島原先生有私人恩怨,是吧。”
“是的。怎麼了?”
“沒有,我沒想起什麼。只是昨天傍晚剛好有機會和島原先生說話,我問他是否曾因瑕疵車的問題受到攻擊。”
聽夕紀這麼說,七尾的眼睛微微睜大。“你這問題真大膽。那,島原社長怎麼說?”
“他的意思是說,當然不是沒有,不過那些都是惡作劇,他沒有理會。”
“很像他的作風。”七尾露出苦笑。
“他也表示,對於因瑕疵車受害的人,該賠的都賠了,只有趁機要錢的人才會找上門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不過,並不是直接受害的人才是受害者啊。”七尾以喃喃自語的語氣說道。
“您的意思是?”
“我是說,也有可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遭人怨恨。”說著,他從懷裡取出一張折小的紙。“這是列印的新聞,這裡不是有一則報導說,因瑕疵車熄火造成交通阻塞嗎?載著傷患的救護車因此不得不繞道。”
“可以借我看嗎?”
“請,特別讓你看,這是我瞞著上司私下調查的事,所以不能說是調查上的機密。”
夕紀瀏覽七尾遞的報導,內容的確一如他所描述的。
“救護車上的患者最後沒有救活。如果沒繞道能不能救回一條命也不得而知,但對於患者家屬來說,這種事很難接受吧。”
“的確。那麼,您是說犯人是這個患者的家人?”夕紀一邊歸還報導一邊問。
“還不知道。即使不是家人,如果是和患者有密切關係的人,對島原社長懷恨在心也沒什麼好奇怪的。”
“您是說男女朋友?”
夕紀這麼問,但七尾只是歪著頭露出別有含意的笑容,顯然是避免把話說得太明白。
“不好意思,待會兒你有重大工作要做,還耽誤你的時間。請加油。”說完,七尾折起那張紙,準備放回口袋。這時候,夾在裡面的一張紙飄落,夕紀拾了起來,原來是張照片,看來是在滑雪場拍的,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