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麼,就到我說的這個地方來吧。”
江島說的地方是位在銀座正中央的咖啡館。
“不是要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嗎?”
“是很不引人注意呀!還是說,你認為有人在監視我們嗎?”江島低聲笑了出來。“時間由你決定。”
“那就一點吧!”
“一點,我知道了。”
慎介結束通話電話後,做了個深呼吸,他心想,關鍵時刻終於到了。
他比預定的一點早了十五分鐘左右抵達兩人約好的咖啡館,在這個能夠俯瞰晴海道的咖啡館裡面,有許多貌似上班族的男人。兩個男人約在這裡見面的話,確實不會引人注目。
江島在大約五分鐘後出現了,他穿著樸素的夾克,手上沒拿東西。
“來的真早啊!”
“因為我閒嘛!”
服務生走了過來,慎介已經在喝檸檬茶了。於是江島點了咖啡,慎介發覺他儘量不抬起頭。
“你兩手空空來的嗎?”慎介試探地問。
江島嘴角微揚,把手伸進夾克內側,掏出一個茶色的信封。
“你可以開啟看看。”
慎介把信封拿在手中看,裡面放著一把鑰匙。
“我把東西放在新橋站的地下置物櫃裡。”
“我得確認一下里面的東西。”
“你之後再慢慢數就可以了。”江島叼著煙,點上了火,他的態度依然好整以暇,沒有些許動搖。
咖啡送來了,江島加入少許的牛奶後喝了一口,接著露齒而笑。
“這種時間在銀座喝咖啡,不知道是幾年以前的事情了呢!之後也要好好珍惜這種時間吶!”
“江島先生,”慎介將置物櫃的鑰匙塞進口袋後說:“關於之前你說過的機率一萬分之一的事,那是你的真心話嗎?”
“一萬分之一的事?”
“就是交通事故致死的機率,你不是之前對我說過嗎?”
“哦,那件事啊……”江島把菸灰彈在菸灰缸裡,“我說的話怎麼了嗎?”
“江島先生說過吧!發生車禍就和擲骰子一樣,被害者只是恰巧擲出不好的點數。當時你說那些話,是用來安慰自以為是肇事者的我?或者你真的那麼認為?”
江島露出感到不可思議的表情,似乎聽不懂慎介問這件事情意圖何在。
“我當然真的那麼認為啊!不對嗎?”
“你沒想過被車撞死的岸中美菜繪嗎?”
“想了又能怎樣呢?能夠拯救誰嗎?”
“可是被害者會一直怨恨肇事者呀!”
即使是死後也會,慎介沒把這句話說出口。
“所以才要付錢啊!”江島的口氣變得有點粗魯,“我已經付了優渥的賠償金給被害者家屬,而且也像這樣把錢拿給冒充肇事者的你。老實說,我才是被害者吧!”
“可是被害者要的不一定是錢啊!”
“那我要給對方什麼才行?誠意嗎?如果對方說只要誠意就可以,無論要多少我都會展現給對方看!如果對方只要我低頭認錯,要我鞠躬認錯幾百次都可以。可是,這樣被害者家屬就能變得幸福嗎?最後要的還不是錢?所以省去所有沒什麼建設性的麻煩,直接就事論事不是很好?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?”
慎介沒辦法回答什麼,只能保持沉默。
江島站起身子。
“交易到這裡結束,我先宣告,你最好不要再軟土深掘,我又不是你的搖錢樹。要是再繼續逼我,我可不敢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喔!”
“我明白,這樣就結束了。”
江島點了點頭,拿起賬單邁開步伐離去。
慎介離開咖啡館,前往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