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王爺本就疼愛福晉得緊,福晉如下又有了身子,王爺還不將您視作瑰寶好生疼惜著?”
覓蘭的話阮暨岑甚是受用,一笑道:“覓蘭說話倒是愈發讓人愛聽了。”旋即接過覓蘭手中的寢服,在我耳畔柔聲說道:“岑替芸兒更衣可好?”
我羞澀打他肩膀,嗔道:“好沒正經,別讓人見了笑話。”睨一眼掩嘴偷笑的覓蘭,越發不好意思。
他卻顧不得,揮揮手便對覓蘭、小順子他們說道: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見眾人皆退了下去,旋即側過身來解我品服的領頸。我推他的手,忍不住道:“可是瘋魔了,也不知跟誰學得這般不正經了。”
他順勢將我摟住,嗅著自發間散出的淡淡香氣,柔聲道:“也不知為何,在你身邊便正經不起來。”他頓頓,攬著我的雙肩將我略略移開半分,仔細看我片刻,聲音愈發溫柔,“今日我正與皇上在書房商議政事,聽人來稟,說喻貴妃與你在皇后那裡摔了,我的一顆心簡直如同崩了,好在你沒有大礙。”
我伸手撫摸他略帶倦意卻滿富柔情的面龐,微笑著柔聲應他:“你真是瘋了,這般毛毛躁躁擅闖宮闈,又有這麼些女眷在,也不知道避嫌麼?若是惹人閒話便不好了。”
他感動,緊緊抱我在懷中,用他刺癢的鬍渣輕輕摩擦著我的臉龐,“我亦顧不得那麼許多了,只怕那你傷著。”他復將手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,輕聲道:“所幸你與孩子都沒事。你說,咱們這第一胎孩子會是兒子還是女兒?”
他隱隱感覺到自他掌心略略透過的溫度,幾乎不敢相信,這樣的意外和突然,一個小小的生命便已經在我腹中了。我似乎能感覺到它此刻正在我的腹中慢慢成長,待到呱呱墜地的那一日。
我低下頭,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,品服以金絲綵線繡著的金孔雀上各色珍珠寶石燦爛無比,密密麻麻耀眼奪目。看得久了卻刺得雙眼發酸。心頭驟的一緊,不知道孩子出生那時,爹爹、額娘是否還受著禁束之苦。
阮暨岑輕輕撫著我的小腹,自是渾然不覺,貼著我的耳畔,聲音愈發的溫柔:“我倒希望咱們這第一胎是個女兒,必定長得像你一般乖巧伶俐。”
我看他這樣興致勃勃,微笑道:“無論孩子是男是女,芸兒只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長大,只希望他們能和平的生活下去,亦不要再受戰亂之苦。”
他將我攬在懷中,輕輕親吻我的發頂,“你放心,咱們的孩子必定能平安成長,我會護著孩子,護著你。”他旋即用手輕輕撫摸我略略腫起的腳踝,柔聲道:“還疼麼?幸好未有傷及筋骨,這兩日亦是動不得了。”
我輕輕搖頭,閉著眼靠在他的胸前,只覺得有他在身邊,心下便舒暢安寧。我低聲道:“待腳傷好些了,我想去碩親王府拜訪嫡福晉,今日虧得有她在。”我只睜眼,卻不看他,只見得案上骨瓷琺琅嵌玉小瓶裡的幾支紅梅開得濃妖正豔。
他靜默片刻,聲音裡有一絲淡漠,“待你腳傷好些了再說罷,也不急於這一時。”
正說話間,便見得小順子引了曾大夫進來。曾大夫為我請過脈,詢問了些近日裡飲食睡眠,只道我有些體弱,前幾日又受了涼,需要好生休息調養。開了一些滋補寧神的方子,又在我腳踝處敷了藥膏,方對覓蘭等人做了叮咐才離了。
我見阮暨岑滿面倦意,勸他先回福澤閣歇下,他卻是不肯,抱著我道:“我便這樣靜靜陪著你好不好?”
我笑道:“岑便是不想歇下,芸兒亦是睏乏難當的,這樣如何睡得安生?”
他垂眸眷戀看我,終是依依不捨,膩了一會兒,又囑咐了覓蘭好生伺候著才回了福澤閣去。
覓蘭為我換上雲錦絨羽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