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葛老,他是聖主,是他,他還在的,他沒有失去意識,他還是聖主,可是,葛老該怎麼辦?可是,怎麼辦,誰能來救救他……”她哭的啞然失聲,不由痛苦的將手放在嘴邊啃咬。
似乎只有痛才能讓她有片刻的清醒。
可是眼前這個人,他已聽不到,看不到,更說不出話來,他只能伸出勉強能動的手慢慢的摸著,摸到她的頭,停頓下,摸到她的肩膀再停頓下,然後停在她的後背,然後緩緩的上下的撫著,像是以往習慣的動作一般。
他是不是知道她在哭?
那樣類似於安撫的動作,徹底引爆了羅溪玉的淚腺。
為什麼,他受了那麼多的苦,老天你怎麼忍心還要剝奪去他的眼晴,他的耳朵,他的一切,讓他這樣痛苦的活著,比死還要痛苦的活著。
於心何忍,於心何忍啊?
而聖主的動作,葛老如何沒有看到,當初在苑子見到羅姑娘時,聖主就是那樣摩挲著羅姑娘的手臂,這一點因葛老未閉上眼,當時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震驚有餘,不由一咬牙站了起來:“羅姑娘,你且照顧幾日聖主,老朽要到老友那裡跑一趟,看是否有激發五感的藥物,便是沒有,老朽也要尋一些去瘀的珍稀藥草來一試,哪怕只能恢復三成也好……”
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,若是以往,葛老定是不能離開聖主半步的,但是現在有羅姑娘照顧,他極為放心,放心之餘便想到好友那裡還有一種可續筋續脈的稀少珍藥,只是老友視之為命,可是此次也是沒有辦法,他必是要厚著臉皮再去一次,哪怕要花再大的代價也要取了來。
因這淤血尋常的草藥根本無法徹底去除,且藥效極慢,幾年,十幾年,到時便是去了,也喪失了很多知覺與功能,而這種淤血對於習武之人,卻要容易得多,只需以內力衝動經脈,血活而淤消,可是偏偏聖主經脈全斷,無法執行內力,比之正常人都不如,如此必得先續經脈才能通淤血……
葛老片刻不敢有擔耽誤,而羅溪玉已是哭啞了嗓子,哭幹了眼淚,她重新打起精神,從他懷裡起身,然後伸手將他眼晴給撫上,一直這樣睜著眼晴不眨眼,對眼晴的損傷極大,她不想等到葛老帶著藥回來,他的眼晴卻又出現了毛病。
她擦乾了臉上的淚,然後親了親他的瘦削的臉畔,然後伸手去拿桌上的粥碗,這是聖主最喜歡的魚肉粥,她做的一點都不腥,魚肉已經化進了米里,帶著一點點鮮味,吃著很爽口。
不知聖主是否還能吃出她做的味道,以前他嘴巴刁的時候,吃什麼都皺眉,嫌這個腥了,那個鹹了,有時候挑剔的她都想將飯碗扣在他臉上,龜毛的惹人厭。
可是現在,她便想他能再挑剔些,也恐怕挑不出了,她難過抽了抽鼻子,儘管心頭難受的要死,可是,她不想他捱餓,他現在什麼也聽不到,看不到,說不出,餓了,渴了,涼了,難受了,她通通不知道,孩子不舒服還能哭一哭,可是他連哭都做不到,那樣的可憐,那樣的難受,她幾乎感同身愛,即使更難過,也不想他餓著肚子。
此時粥還溫著,她用勺子舀了半口,粥放了一會已微微粘稠,口感正好,她將勺子輕輕送到他嘴邊,輕觸他的嘴唇,大概是聞不到也看不到,他不知是什麼,並沒有張口。
直到連碰了幾次,嘴唇沾了粥,他才張開了嘴,吃到了粥,大概是餓了,他咽的極快,幾乎沒有嚼幾下,羅溪玉為方便喂,移近了他,然後一口口給他細心擦嘴喂著粥。
喂完了粥又餵了幾勺水,然後給他擦了擦嘴角,“慢慢吃,還有很多呢,餓了好,感覺餓身體就要恢復了,我還做了你愛吃的豆腐丸子,以前總嫌丸子的豆腐有點老,這次我用了嫩的做了,你吃吃看,看看好不好吃……”
羅溪玉喂完了水,便餵了一口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