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,我一喊人,進來的就是王啟。”林沫見水溶一臉驚恐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這人,不是仇都尉麼?”水溶指著地上的屍體道,“你不認識他,這是個頂頂的渾人,瞧上人家的媳婦就敢把人家全家安了罪往牢裡放的,前不久還給馮唐家的兒子逮著,在大街上給揍了個鼻青眼腫的……只是他老子姐姐都不簡單,馮唐後來還是揪著他兒子去賠了禮,又自己把兒子押到祠堂去,揍得有一陣子下不來床。雖然不是個王爺,不過也是個棘手的——”他比劃了比劃,發現仇都尉手上有把小刀,便取了來要往自己手上劃拉。
“你幹什麼?”林沫喝道。
“外頭兵荒馬亂的,指不定誰要倒打一耙,仇都尉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死在這兒,還真沒人信是他先動的手,就一句你一個重傷在床的,他若是真想殺你,哪由得你動手就能堵死你。我不在身上劃拉兩下,別人也不信我替你說的話。”
林沫笑道:“他那刀子有毒,你拿我的來——”
水溶啐了他一口:“我是為了誰呢!沒心沒肺的。”
第102章
“本來就是你的人殺的。”林沫耍賴;“你還不是為了隱瞞自己帶了人來的事?說得那麼好聽;你對我要是有對——”他想了想,這話說著實在是無趣,好像他十分在意一樣;也就住了嘴。
水溶本想換把刀子,想了想還是問:“你那兒還有能解毒的藥麼?”用把帶毒的刀子,看著更真一點;可是他又怕死;所以把林沫當成藥箱子問一問。果然,林沫冷笑道:“你當我們在聽茶攤子上說書先生的話本呢?什麼藥解什麼毒;什麼毒是什麼樣,誰說得準呢,沒個三五十年的經驗;我可不敢斷定他刀上是什麼鬼東西。我說實話,別看現在太醫院有一大半的老頭子看到我得叫我聲師叔,不過多半人是要比我不知道厲害多少的。”
“我不過就是瞎問問,能引出你這麼多來,那你那兒有沒有什麼帶毒的刀又有解的?”
林沫悶了一聲,還真的有。
至於他打昏睡醒來就一直躺在這兒,身上又被人清洗了個遍,到底是打哪兒弄來的,水溶也懶得去問。林沫這個人,精於算計,當年他一介郡王,也被他大膽地用來用去的,何況是如今伺候他的幾個小宮人?這人坑蒙拐騙無一不精,還一點都不帶臉紅的。
“你要戳就快點,王啟快回來了。”林沫咳了兩聲提醒他,“我都快要凍死了。”
水溶這才顧忌起他的傷來,對著自己的手臂就劃了一刀,果然聽到林沫“切”了一聲,自己也知道保守了點,只是顧不得臉紅,就往外頭喊了一聲:“有刺客!快來人!”
誰知道外面還是鬧哄哄的,過了有一陣都沒人進來。這實在是不應該,雖然林沫剛才提過他喊了人只進來一個王啟,想必侍衛都是被買通的,但如今馬棚走水,到處都是人,他們這個帳篷,也算的上是焦點,怎麼這麼不濟事。
“算了,我當做是失手逃出去?”他問。
林沫忽然問道:“背的動我麼?”
“啊?”水溶一時愣住了。
“我左腿斷了,你背的動我嗎?”林沫先是用一種看文弱書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又想支撐著什麼東西下床,叫水溶氣不打一處來:“你也太小瞧人了,我祖輩好歹也是馬上打下來的江山!我幼習騎射——”
林沫打斷他的辯解:“那你揹我一把。”
他伏在水溶背上,忽的把燭臺扔向了被褥,立刻燒了起來。
“有刺客——”他喊道。
他被水溶背了出去才知道為何會如此之亂,甚至沒有人聽到他們的求救。漫天大火,雖然比較稀散,但燒得十分迅猛,看著像是潑了油的燒法,而火勢最旺的那片,竟在幾個后妃的帳篷那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