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天晚上這裡真的發生了那一切嗎?或者只是我做的一個夢?”昨夜的事明明就在眼前,可隨風卻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,夢幻得不似真實。
梁偷兒走上前來,拍了拍隨風的肩頭道:“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,千年以來也一直沒有定論。昨夜之事確實太過奇幻,你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,想得太多反而不好,不若坦然面對吧。”
隨風點了點頭,又看到了太清神像眉心處的劍痕,心中又是一陣感慨。
三人接著用觀內的一口水井打了些山泉,各自稍稍洗漱了一番,又吃了些乾糧,才最終走出了這一座昨夜種種奇幻的道觀。
到了山腳,梁偷兒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,不禁感慨道:“沒想到在這不出名的地方還有這等奇異的地勢。”
“此處距離金陵大概還有多遠?”他本就對風水堪輿一竅不通,相比於弄清楚此地到底有何不凡,他更想弄明白何時能夠到得了金陵。
金陵即古城建業,唐時置升州府。時人所稱“腰纏十萬貫,騎鶴下揚州”中所指揚州,乃是上古劃分的揚州,大約便是指廣陵至金陵以及其附近這整片區域。揚州城固然繁花似錦,但比起建業古都還是稍遜一籌。之前隨風便聽父親講過東吳大帝建業稱雄等故事,對於金陵實在是嚮往不已。
“你這麼著急做什麼,我們沒有馬匹。此去金陵足有兩百餘里,憑我們的速度至少需要三天。”梁偷兒看了看金陵的方向,說道。
“有這麼遠嗎?那我們到達錢塘又需要多久?”碧涵也有些意外,不過她也在江湖上漂泊了這許多天,知道趕路的艱辛,並沒有特別驚訝。
她剛問完,鵝毛般的大雪又下了起來。本來先前的積雪就未消融,現在新雪一下,道路更加的溼滑。梁偷兒望了望天sè,一片烏雲,不見rì光。道:“到金陵之後換乘水路會快上很多,至多三天我們便能到錢塘。雪又開始下了,小心腳下打滑。這條路我走過,前面有幾戶人家,我們今夜便寄宿一晚。”
三人再不多言,匆匆上路。
水鄉江南冬季氣候最是cháo溼,氣溫一降,必定是連rì的大雪。除了朝廷裡的一些官文傳遞或是一些大的商隊再加上一些江湖人士,尋常百姓基本都閉門休閒,不再外出。是以一路上,三人多見多是茫茫的雪景,有時會路遇三兩江湖旅人,除此之外再無其他。
三人便這樣足足過了三天,雖然每天都單一而無趣,可是他們三人也因此迅速地熟悉起來。梁偷兒看似與他們一般大,竟然已年滿十八,足足比隨風大了五歲。而碧涵小隨風三個月,正是豆蔻年華之齡。
一路上,梁偷兒便與他們講他之前的種種經歷。潛皇宮、入世家、盜珍寶,隨風兩人一個是落魄少年,一個是大家閨秀哪裡想象過這樣的生活?都聽得大為入迷。梁偷兒本來就xìng行跳脫活躍,行事滑稽搞怪,添油加醋這麼一說,兩人就如同切身體會過一般過癮。看著他們原本愁雲慘淡的面容漸漸有了歡笑,梁偷兒心裡也是一陣欣慰,暗道:“原本我只是想讓他們多學些江湖知識,沒想到他們這麼開心。”…;
因為雪大地滑,三人足足用了三天才勉強到了金陵。到達城外的時候,夕陽早已落下,華燈已高掛,雖然月sè並不明朗,但也可以勉強看出,已經很晚了。
夜sè彷彿一攏輕煙,將碩大的內城盡數朦朧在其中。只留下高聳巍峨的古城牆還在訴說著古稱滄桑的歷史。“還記得前朝五十載,堂堂六朝古都竟然只保留縣級名諱。改制升州也才十餘年,匆匆數十載竟然有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。”隨風看著月sè下浩氣磅礴的金陵古城,身後似乎還有著長江的浪濤回想,不住地感嘆。
“小風,別感慨了,快想想今夜我們在哪露宿吧。”梁偷兒突然冒了一句,頓時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