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裡只剩下楊宗謹和李媗之。
楊宗謹剛才就注意到那個跟著李媗之的丫鬟,等她走後,問李媗之道:「她就是你的貼身丫鬟,秋意濃。」
「正是。」李媗之笑道,「你該不會還在記她的仇吧?」
楊宗謹忙道:「不會。記她的仇,不就等於記你的仇嘛。」
李媗之笑道:「我和你總共只見過幾面,你卻在我面前都不端著點。」
「你在我面前有端著點嗎?」楊宗謹反問道。
李媗之一笑了之。
此時,熱茶來了。
楊宗謹和李媗之一人一杯,細品茶的滋味。
李媗之品出茶的口感極差,生氣道:「真是豈有此理,管家分明是在欺負你。居然只給你喝這種茶,等我找個機會說他。」
楊宗謹從容道:「我可分不清茶的好壞,只當是止渴的東西。管家管著府上大小事,沒必要為我費心。要是你去苛責,他還以為是我在鬧事。」
李媗之聽了這話,不再提追究管家的話。
過了一會兒,李媗之問道:「你們今日去義房查驗寇珠屍身,可有收穫?」
楊宗謹回道:「可以說有,也可以說沒有。」
「這話怎麼說?」李媗之追問道。
「寇珠身上的致命傷口,的確是八賢王手中匕首所為。我在回來的路上,正好經過豬肉攤,順便用豬肉試了一下,傷口幾乎吻合。」
「會不會是八賢王暈倒之後,寇珠拿著匕首自殺,再把匕首塞到八賢王手中,嫁禍與他。」
「首先,我在廣政殿沒有發現任何迷香燒完的灰燼。」
「然後呢?」
「其次,如果寇珠存心嫁禍八賢王,那麼就會把迷香提前點在廣政殿內。」楊宗謹話鋒一轉,「但那樣做的話,空間是封閉的。首先發現寇珠的人,很可能會因為迷香而暈倒。」
「還有一種可能,迷香用了之後,卻被人破壞。寇珠進去時,嘴裡含的是避毒丹之類的藥丸。」
「或許吧。這一切只能等我寫的奏摺上達天聽,太后和官家能否允許和寇珠要好的宮女、太監出宮接受我的詢問。」
「那天你一定要叫上我。」
「自然。」
楊宗謹和李媗之又說了會兒話,看天色已晚。
李媗之不便久留,帶著秋意濃告辭而去。
楊宗謹送她到內院門口,然後折回自己的房間。
當夜無事,不在話下。
次日,楊宗謹像往常一樣起床梳洗。然後穿上布衣,打算前往開封府探望被關在牢裡的秦祈。然後去秦祈的家中看有沒有價值的東西,有助於破案。
奏摺剛遞上去,肯定沒這麼快回復。
剛出屋,就看到一個白衣人站在廊下,似乎在等他。
「你要和我一起去嗎?」楊宗謹表面嚴肅,內心十分高興。
「自然。」李媗之轉過身來看著楊宗謹道,「反正我父親同意了我外出,與其漫無目的閒逛,倒不如隨你出去。」
「好。」楊宗謹做出一個「請」的動作。
李媗之輕哼一聲,昂著頭走在楊宗謹的前頭。到府門口時,卻自動退到楊宗謹的身後。
楊宗謹心下感動,只當沒看見。
和凌寵、曾公亮匯合之後,便一道前往開封府。
還沒走到幾步路,卻從一旁殺出一人來。
「大哥!」一個稚嫩的男聲叫道。
楊宗謹扭頭一看,竟然是秦祈。
「你……你不是在牢裡待著嗎?」楊宗謹大為意外。
「府尊放我回來。」秦祈介紹道,「小弟剛出府衙,就急著趕來見大哥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