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難怪段侍郎不肯告訴楊宗謹,有那麼一紙契約存在。
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!
別了六子,楊宗謹和凌寵回楊府。
在回家的路上,楊宗謹謝道:「凌教頭都成了親,應該在家陪媳婦兒,卻被我拉出來辦案,著實過意不去。」
凌寵笑道:「你不請別人,獨請我,說明咱們關係不錯。換做旁人,想來你也不會放心吧。」
「凌大哥這樣說,小弟還有什麼說的。」楊宗謹笑了笑。
「我倒是對有件事感興趣,段侍郎為什麼要李百歲的家產呢?要是李百歲把所有的家產都給了段侍郎,那麼段侍郎的女兒該怎麼辦?」
「怎麼說『人心不足蛇吞象』呢!段侍郎認為那些財產給李百歲只是敗家而已,到了他手裡就不一樣了。」
「如果從這方面看的話,我認為兇手最不可能的就是段侍郎。」
「這話怎麼說?」
「因為李百歲活著,他可以透過各種方式得到李百歲的家產。如今李百歲死了,反而不那麼容易得到。」
「有理,有理。」
楊宗謹哈哈大笑。
且說楊宗謹回到家中,還沒來及坐一會兒,便接到宮裡傳話,要他趕緊前往宮中面聖。楊宗謹又換了朝服,心急火燎的趕往大宋皇宮。
此時的少年天子仁宗皇帝,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年。臉上雖然稚氣未脫,但是已經有了一代君王的威儀。
「臣京畿路提點刑獄公事楊宗謹,參見吾皇。」楊宗謹跪下連續磕了幾個響頭,然後被準許站起來。
仁宗道:「今日召卿家前來,是為了已退休的禮部侍郎段成女婿被殺一案,特來詢問愛卿。」
楊宗謹早瞄見陳堯諮也在場,就猜到皇帝八成是為了這件事。
聽皇帝說完,楊宗謹胸有成竹的說道:「官家儘管發問,臣必定如實相告,絕不欺瞞。」
仁宗點頭問道:「朕想問愛卿,此案已經到了哪一步?嫌犯確定沒有?還有兇手可能的動機是什麼?」
楊宗謹答道:「臣目前還沒有確定嫌犯,也暫時沒有搞清楚兇手動機,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,這起兇案肯定是有目的。」
「這算回答?」仁宗皺眉道。
顯然,他不滿意楊宗謹這樣的回答。
楊宗謹故作視而不見,沉聲道:「臣說的目的,指的是兇手衝著李百歲的那七八處莊園去的,而不是簡單的謀財害命。」
「嗯?這話是什麼意思!」
「恕臣暫時不能說,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,官家自然知道。」
仁宗站起身來,走到楊宗謹面前,突然小聲道:「希望卿家早點破案,否則朕決不輕饒。」
「啊……」楊宗謹還沒反應過來,仁宗已經回到龍椅上面坐著。
「眾卿請退!」太監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勸退了。
從御書房出來,陳堯諮專門找到楊宗謹。
「大人,為什麼陛下這麼關心此案?」楊宗謹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「段侍郎的來頭可不小,他的母親曾是先帝的奶孃。你就知道這件事不好辦,必須儘快把案子查清楚。」陳堯諮在皇宮還不敢大聲說話。
「欲速則不達,有些事情反而要慢慢來。」楊宗謹示意陳堯諮到車上再說。
陳堯諮會意。
兩人共乘一輛馬車,陳堯諮的心腹在外面守著,不讓外人靠近。
楊宗謹把自己打探的訊息,一五一十告訴了陳堯諮。
「什麼!」陳堯諮大吃一驚,「段侍郎居然走後門,給李百歲一個職位歷練。」
楊宗謹不敢完全肯定:「六子是這麼說的,我想大概……八九不離十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