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旁敲側擊地對金氏透露:等宋歡竹出閣,也該輪到宋研竹了。該做的準備要提前做,該打聽的也該打聽了……
宋研竹瞧老太太看她那慈眉善目的樣子,彷彿看到自己變成了一隻待價而沽的肥兔子。
臨出門時,老太太又往宋研竹的手裡塞了一大把棗子,笑眯眯地叮囑她路上小心。
宋研竹只覺得自己的心肝兒顫啊顫,不明就裡地出門去,同金氏相視而望,才發現她的臉上也寫滿了疑惑,宋研竹不由望望天:這是怎麼了?
二人心事重重地往回走,正穿過抄手遊廊,就見廊簷下有個女子低眉瞬目地站著,乍暖還寒的節氣,她仍舊穿著冬衣,隱約可見肚子微微隆起,一旁站著張媽媽和錦雀。
金氏眼色一沉,走近了問道:“張媽媽這是打哪兒來?”只當是沒瞧見那人。
張媽媽恭謙地彎腰要行禮,金氏忙虛扶了一把,張媽媽低聲笑道:“二夫人,您瞧,趙姨娘來給您請安來了。”
金氏像是才意識到有人,偏了頭去看她瞧了一眼,懶得搭理。宋研竹上前道:“趙姨娘還懷著身子,我娘早就說過了,平日裡不必她來請安,您看這大日頭曬著,別曬出病來才好。媽媽還是帶姨娘回屋,好好養身子去吧。”
她的話音未落,就見趙嫣紅上前兩步,撲通一聲就跪在金氏跟前,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地哭道:“夫人,奴婢從前犯下大錯,您能讓奴婢進門,奴婢已經是萬分感激,往後您讓奴婢做牛做馬,奴婢絕無二話。得知夫人這幾日身子欠安,奴婢愧疚極了,只想著能見夫人一面,也算是得見菩薩真顏了!”
說完,她抬頭看金氏,如玉的面龐上淚珠兒成行,睫毛上都帶著水汽兒。
金氏恨恨地看著她,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,想起自己那個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就是因著這個狐狸精沒的,她卻揣個假肚子在這假仁假義,金氏強忍著要一腳踹翻她的衝動,冷冷道:“我不過是看在老爺的顏面上才讓你進門的。你既然知道你從前犯下大錯,就該知道我不喜歡你。既然如此,你又何必出現在我跟前招人煩厭?”
“夫人……”趙嫣紅沒想到她說話竟這麼直白,眼淚含在眼裡也不打轉了,愣在原地,半晌才哆嗦著嘴皮子道:“夫人,奴婢欠了您的,您的孩子也是因為我……”
“你好大的臉面!”聽到她說到孩子,金氏心中的怒火一叢一叢地拱上來,忍不住斥道:“我的孩子沒能留下來是因著沒緣分,即便是沒了,也是我和老爺沒這個福分,與你又有何干!青天白日跑出來堵我的路!誰給你的狗膽!讓開!”
金氏罵著就要躲開她,一壁說道:“張媽媽,帶她回去!老太太讓你照顧好她,若她出了什麼問題,你擔待得起麼!”
趙嫣紅萬萬沒想到金氏被逼到這個份上竟還只是動動嘴皮子,眼見著張媽媽要上來攔她,趙嫣紅低頭看看自己漸漸不變的肚子,想起林遠秀那日對她說“若再不動手,只怕要露陷了”,這肚子,留著一日就多一分風險,她好不容易才等金氏冒頭,若是錯過這樣的機會,只怕禍患無窮!
趙嫣紅心頭一動,下意識伸手拽住了金氏的衣襟下襬。宋研竹眉頭一蹙,低聲斥道:“趙姨娘,這兒人來人往,真要鬧將起來只怕不好看。您快放開!”
這一聲叱喝本就帶了幾分警告,可惜趙嫣紅沒聽進去,說話間淚水汨汨而下,“夫人,奴婢不是這個意思。奴婢只是害怕,因著奴婢的緣故,害得老爺和夫人之間心生罅隙,老爺近日總在奴婢跟前唉聲嘆氣,奴婢瞧著心疼……”
“啪!”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趙嫣紅跌坐在地上呆住了,錦雀捂著自己的臉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金氏顫抖著收回手,恨恨道:“沒用的東西,老太太讓你照顧姨娘,你就是讓她這樣成日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