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聽。“呀呵,關機了?”大校同志那寬而肥厚的臉部肌肉抖動了兩下,我的老闆見此情景馬上端杯道,“來來來,我們大家再敬首長一杯,為首長的健康!
往事1999(之二)
那間四合院內住著一個名叫李強的四川青年,我和徐鵬時常去他的小屋串門。他比我們早畢業兩年,現在做保險業務。李強待人和氣,但三句話不離保險,曾經多次動員我和徐鵬買保險。每次我們都婉言謝道,“我們現在剛剛解決溫飽問題,還不夠資格成為你的客戶。”李強的被子髒兮兮的而且很薄,他說“我不怕冷,北方人比南方人更怕冷;只要你心裡別老想著冷,天氣也就不那麼冷了。”我想我至今還達不到他那種境界。他的吃食也頗簡單,經常是大米粥配鹹菜乾或是辣椒醬。就是這傢伙讓一個曾經對我死心塌地的湖南女孩舍我而追隨他,關於那段往事的一些文字收錄在我的另一本寫大學生活的書中。
我和徐鵬之所以去李強的小屋,是因為他有一套效果還不錯的組合式音響,而我們三個那時都比較迷戀羅大佑那抒情而沙啞的嗓音。李強只有一套西裝、一根領帶,這是他出外跑業務時必然的披掛。李強不止一次向我們闡述他的理想:有錢後立即買一輛汽車,二手、三手、七手、八手都行,只要它能跑得動。他對擠公交深惡痛絕,“一個個擠得像罐頭似的,而且是變了味的臭罐頭!”
北京的公交車的確又擠又臭,在上下班高峰時,你會看到一個個塞滿了人的鐵箱子在馬路上喘息。擁擠在公交車裡的人們緊張、煩躁,心情變得無以復加地糟糕。車門一開,下車的人和上車的人就會發生強烈地摩擦和對撞。小偷們這時渾水摸魚,收成總是不錯。像李強先生那樣西裝革履的白領人士在北京的公交車裡並不少見;畢竟那些出入高檔寫字樓、揮手打的不發愁的主在偌大一個北京終是少數分子。我有一次等315時等了半個多小時車才進站,一群人呼的一擁而上堵住了前後兩個車門;下車的人艱難地落了地,上車的人一個個英勇無比地往車裡竄。一個兩鬢班白的老婦人拎著菜籃子兀自站在車門旁邊,用一口京味兒很濃的聲音哼哼,“擠吧,擠吧,擠死了拉倒!”
還有一次晚上十點多我坐車回住處,那是一輛無人售票車,車裡只坐著五六個人。車到北太平莊時上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,那名男子上車後站在投幣箱旁邊摸摸索索地從衣服口袋裡尋找零錢,找了半天他卻央求司機道,“師傅,不好意思,我這兒沒零錢,您給換一下!”司機扭頭看了一眼那名男子手中的鈔票,“五十兒的呀,這叫我怎麼給你找?!”司機的語氣透著一股很不耐煩的勁兒,那男子頓時氣憤道,“不就是五十塊錢嗎?!操!”隨即“啪”的一聲,那張鈔票被扔進了投幣箱,男子的手把投幣箱拍得一聲悶響。
男子投幣後徑直走到車廂的最後一排座位坐下,彷彿刻意要與司機保持一段距離。司機開了一會兒車自言自語道,“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!我又沒說不給你找零錢,你急什麼急?!”司機的自言自語聲音太大,被坐在後排的那名男子聽到了,他義憤填膺地喊道,“你這是什麼服務態度?!你的崗位編號是多少?”司機這時哼了一聲,冷言道,“我的編號是多少?你又是哪個單位的?”“我是國家電力公司的,”男子追問道,“你告訴我你的編號是多少?”“就你?國家電力公司的?”司機又哼了一聲,然後冷冷道,“我的編號1234567,你拿筆記下吧。”男子沒想到司機會是這樣一個答覆,他站立起來,一時語塞。奇怪的是,包括我在內的其他幾位乘客耳聞目睹剛才發生的一切,居然沒有一個發笑的。車剛到站,那名男子便捶開後面的車門跳了下去;這時車上的一名乘客道,“國家電力公司到了!”
諸位,這種“發散性”寫作讓你們看起來難免有東扯西拉之感。你可以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