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恭子?”
接到敏夫的電話之後,靜信不由得提高音量。
“情況還好吧?”
“不怎麼好。”敏夫的回答低沉無力,一聽就知道內心十分自責。
“這就證明了我們無法倖免於難。”敏夫的語氣帶著意思自嘲。“你自己小心。”
“嗯,我明白。”
“真的明白嗎?今天早上的時候,我撥了通電話給下山。”
“那個放射線技師?”
“沒錯。阿徹的葬禮結束之後第二天,他就沒來上班了。今天我突然想起這件事,於是就試著打電話過去,想問問看他的近況。”
靜信心頭一震。
“想不到他居然死了。死因是急行心臟衰竭,這個月九號的事情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那些傢伙不會對我們另眼相看,無論是你自己或是周圍的人,都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獵物,所以一定要提高警覺才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說完之後,靜信掛上電話。
恭子發病了,而且已經進入了末期症狀。敏夫在電話中表示要讓恭子住院觀察,可是就算不眠不休守在她的身邊,恐怕也很難掌握病情的發展。
(下山也死了。)
惆悵不已的靜信突然想起另一個人。
“……阿角!”
阿角的辭職也十分突然,看來有必要打聽一下他的近況。
這是辦公室的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。靜信回頭一看,發現有個陌生的老婦人正站在門口。靜信稍微點頭示意,努力的搜尋腦海中的記憶,試圖辨識訪客的身份;老婦人卻不等靜信開口,徑自走了進來。這個不速之客以嫌惡的表情瞪著靜信,瘦小的身軀大剌剌的擋在面前。
“我已經無法忍受了。”
“請問您是……?”
“你還在等什麼?所以我就說既有宗教不可信任,你這樣子算什麼和尚?”
靜信頓時啞口無言,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這是光男剛好走進辦公室。
“伊藤?”
光男的驚呼喚醒了靜信的記憶,原來她就是住在水口的伊藤鬱美。
鬱美急得用力跺腳。
“別說你不知道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,我才不相信這種鬼話。”
“伊藤女士,恕我冒昧……”
“這根本就是死而復生嘛,再明顯也不過了。”
靜信只感到眼前一陣暈眩。
“村子裡的死人不都是你們埋葬的嗎?難怪那些死人會從土裡面爬出來。你們這些無能的僧侶什麼都不會,滿腦子就只想要賺錢,所以村子裡的死人根本無法往生成佛。說來說去都是你們不好!”
“伊藤,不要胡說八道。”
光男上前擋在鬱美和靜信之間,卻反而被鬱美一把推開。緊接著鬱美往前逼近一步,前額幾乎要頂住靜信的下巴。
“罪魁禍首就是兼正,一切都是他們搞的鬼。那些人把詛咒帶進村子裡,讓無法往生的死人重新復甦,使得整個村子陷入一連串的不幸。拜託你趕快清醒過來,替村子做點什麼好嗎?”
“伊藤女士,請先聽我解釋。”
繼續舉起右手打算安撫鬱美的情緒,卻被鬱美一巴掌打了下來。
“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情況了,你還想坐視不管?也對啦,村子裡面死的人愈多,你們就愈是賺錢。光是舉行一場喪禮所賺的銀兩,想必就讓你們笑得合不攏嘴了吧?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出家人。”
光男打斷鬱美的話頭。
“伊藤,你說這種話不怕遭天譴嗎?說話要憑良心,不可以……”
“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”
“伊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