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叫做伊藤鬱美,似乎住在水口。沒記錯的話她跟年約四十的女兒相依為命,跟其他的村民處得不太好。”
沙子點點頭。
“——殺了她?”
“這不是聰明的做法。帶頭興師問罪的人突然死了,一定會引起村民的懷疑。”
“說的也是。”
沙子看著牆上的時鐘,從搖椅上站了起來,然後走向身後的一排窗戶,拉開厚重的橡木門扉。推開細長形的兩扇木板之後,裡面是一間半圓形的房間,牆上有一扇掛著兩層布簾的窗戶。沙子拉開布簾、開啟窗戶,然後再推開最外面的擋雨板,繁星點點的夜空頓時映入眼簾。天邊一隅依然染著夕陽的餘暉,外面的世界已經成為黑夜所支配的領域,冷冷的山風無情的從窗戶吹進屋內。
“……請她出去旅行好了。”
正志郎點點頭。
“一去不回的旅行。”
“沒錯。”轉過身的沙子嫣然一笑。“她害怕遭受我們的報復,所以忙不迭的離開村子。即使尾崎院長拍胸脯保證,她也不認為待在村子裡很安全,於是為了活命,不得不遠走他鄉。”
“女兒呢?”
“沒有其他家人嗎?”
“似乎如此。”
“等待安頓下來之後,應該會把女兒接過去吧?畢竟是唯一的親人嘛。”
正志郎點點頭站了起來。
“就這麼安排。還有其他的吩咐嗎?”
沙子搖搖頭。
“謝謝你,正志郎。你總是設身處地的為我著想,我真的很慶幸有你這個朋友。”
轉過身的正志郎同樣報以微笑。
“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,今天總算不枉我故意不在白天出門的苦心。”
“你的思慮向來無懈可擊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準備走出房間的正志郎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“診所的內部裝潢好像已經完成了,今天晚上就可以開始看診。”
“動作挺快的嘛。葬儀社呢?”
“隨時都可以營業,速見表示今晚就會搬過來。”
“嗯。”沙子猶豫了片刻,叫住正打算走出房間的正志郎。“今天那個老婦人出現的時候,尾崎院長也在場吧?”
“是的,好像是有人找他過來的樣子。有什麼不對嗎?”
“只有尾崎院長而已?”
正志郎立刻領悟到沙子想問什麼。
“看熱鬧的村民不少,倒是沒見到室井的身影。”
沙子點點頭,不再說話。目送正志郎離開之後,沙子再度來到窗邊,看著夜色之下的群山。
北山的半山腰上看得到零星的燈光。沙子將視線往西移動,停留在北山與西山的交匯處,卻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,沒有半點亮光。當然,這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。沙子跪在地板上,手肘撐著窗臺,將臉頰貼在手臂上面遙望不遠處的北山。
“……應該已經有所耳聞了吧?”
可能是從敏夫那裡聽來的,也有可能是信眾。幾天之後,伊藤鬱美突然失蹤的訊息也會傳進耳中,到時他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“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,沒有人能改變這個村子的命運……”
6
隨著下山的人潮走回家中,結城陷入憂鬱的深淵。
太愚蠢了,實在是太愚蠢了,根本沒有什麼死而復生的惡鬼。一想到自己差點相信這種謬論,結城頓時感到臉上無光。
結城就這樣呆坐客廳,直到電鈴想起,才猛然察覺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。
“來了。”
走到玄關的結城發現來訪的人是田中姐弟,眉頭不禁一皺,彷彿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