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。
“特地從大城市裡搬到這來,想不到居然碰上這種事。”
廣澤嘆了口氣,長谷川點點頭。
“就是說啊,結城兄說不定已經搬走了呢。”
的確很有可能。加藤是土生土長的外場人,這裡是他唯一的故鄉;結城就不一樣了。或許結城真的感到悔不當初,若不是堅持搬到外場,就不會失去兒子、失去妻子了。說不定葬禮結束之後,結城就搬離了這個傷心地。
“我找一天去拜訪結城兄好了。”
加藤自言自語。雖然他不知道能為結城做些什麼,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去探望遭逢變故的好朋友。
“加藤兄最近似乎很忙碌。”
聽到長谷川的問話,加藤點點頭。
“不是在忙店裡的生意。”
“哦,建材行那邊嗎?像加藤兄這種老經驗的好手,大家可是搶著要呢。”
加藤聞言,笑得有點曖昧。加藤是水電行的老闆,店門口沒有招牌,村子裡的水電工程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辦,有時也會承攬建材行發包下來的案子。除了水電工程之外,加藤也算是半個木工和泥水工,每當人手不夠的時候,建材行都會請他到現場幫忙。
“建材行真是厄運連連。”
“是啊,連德次郎都去世了。”
建材行的社長原本是安森幹康。幹康從父親手中繼承事業之後,德次郎滿心以為從此可以頤養天年,想不到幹康於今夏驟然病逝,迫使德次郎不得不重新出山接管公司的業務。如今德次郎也死了,目前是由任職多年的老員工武田師傅接掌。為了員工的生計著想,公司當然不能說收就收,以後可能是由德次郎的女婿或是兄弟之中的其中一人接管建材行。順便繼承母公司安森工業吧。
“建材行的生意做得那麼大啊?”
“也還好啦。那裡現在是由武田師傅掌管,不過我的忙碌可跟德次郎的去世無關。”
廣澤不解,加藤不由得露出苦笑。
“……這陣子需要整理墓地的人家突然多了起來。”
廣澤和長谷川聞言,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尷尬。
“除此之外,還有不少村民請我在家裡加裝一些小東西,比如說擋雨板或是窗簾之類的。”
“什麼?”
長谷川十分訝異,加藤也只能苦笑以對,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得如此五味陳雜。
“村子裡的人好像比以前更重視隱私,這算是一種風潮吧?換掉老舊的擋雨板、或是加裝窗簾的例子比比皆是,這陣子我還替不少人加裝門鎖呢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廣澤也跟加藤一樣,笑得十分複雜。旁邊的長谷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。
“聽你這麼一說,我才想起住在隔壁的鄰居前陣子改了玄關,將舊式的玻璃門改成看不見裡面的鐵門。原來是這陣子吹起的風潮啊?”
加藤點點頭。
“還有人把家裡面的日式拉門改成洋式木門,甚至是把窗戶封死暱。”
“把窗戶封死?”
廣澤瞪大了眼睛。加藤點點頭,嘆了口氣。
“真不知道這個村子到底是怎麼了。”
大家都把自己的家改建成密不通風的城堡,就好像畏懼在外面流竄的某種“東西”傷害自己或是家人。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,得到的答案不外乎是東西不堪使用、用起來不順手、或是小孩子大了,需要自己的空間等等。
“感覺上大家好像正在做長期抗戰的準備似的。”
4
尾崎恭子的守靈結束之後,靜信獨自來到教堂。黑暗之中的祭壇看不見神的形象,取而代之的是瀕臨崩毀的空虛。駐足片刻,還是沒聽見從外面走進來的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