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提交溝邊町呢。”
敏夫啞口無語。當初是他要石田將報告壓下來的沒錯,可是隨著石田的失蹤,這項協定早已不存在了。
“不可能。”敏夫瞪著眼前的男子。“我是醫生,前開立了不少死亡證明,那些證書的副本都還在我手邊。”
“那就麻煩了。”男子笑道。“院長恐怕會吃上偽造文書的官司。”
“你給我聽好。”敏夫指著對方的鼻子。
“不要給我打迷糊,我不吃這一套。你說九月份之後沒有村民死亡?對不起,安森幹康就是在九月份過世的。當時他跟兒子小進一起被救護車送往國立醫院,父子兩人的死亡證明都是國立醫院開立的,要不要我找當時替他急救的醫生來跟你對質?”
男子聞言,笑得更加得意。
“安森工業的幹康先生嗎?他在死亡之前就已經辦妥戶藉轉出了。”
敏夫為之一愣。男子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挑釁,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淺笑。
“沒記錯的話,他是在八月底辦理轉出的。雖然他之後還是住在村子裡,不過在戶藉資料上面,他和他的太太孩子都已經不是外場的人了,所以我才說九月份之後外場的死亡人數是零。”
敏夫無言以對。他在下意識中環視整個辦公室,希望尋求其他人的協助,卻發現所有的職員全都看著自己和那名中年男子,臉上無不掛著一抹淺笑。
原來是這麼回事。
敏夫感到自己被將了一軍。連續的遷居、連續的死亡,所有的通勤族都在過世之前遞出辭呈,這一切就是為了隱瞞死亡的事實。
敏夫不再多說什麼,他只能選擇轉身離去,跳上車子飛也似的逃離公所。
就帳面上而言,外場的死亡人數是零。敏夫手邊雖然有好幾份死亡證明的謄本,可是最重要的戶籍資料既然沒做出死亡的標記,確實有可能讓敏夫吃上偽造文書的官司。而且擅自開立未死之人的死亡證明,還會構成其他的罪名。
一想到這裡,敏夫不由得露出微笑。
(他們想得太簡單了。)
敏夫一手握著方向盤,另一手輕拍自己的前額。
公所的戶籍資料和敏夫握有的檔案出入甚大,只要咬住這一點,一定可以引起外界的注意。更何況村民對這一連串的死亡記憶猶新,真要追究起來,敏夫覺得自己絕對站得住腳。只要溝邊町那邊察覺異樣,展開大規模的調查,一定可以拆穿那些傢伙的謊言。可是—
(他們一定早有預防措施。)
到時敏夫就會跟石田一樣,帶著那些病歷資料和死亡證明的剩本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少了敏夫這顆絆腳石,那些人的計劃將會更加順利。
“……果然厲害。”
2
十一月的第一天傍晚,敏夫接到了一通訃聞。來醫院求診的一名患者在跟他閒聊的時候,表示國廣家的女兒好像過世了。敏夫知道國廣家的女兒就是律子,看診時間一結束之後,他立刻動身前往上外場。
時間將近晚上六點,路上的行人無不踩著急促的步伐趕回家中,沒有人跟敏夫打招呼,更看不見停下腳步閒話家常的人影。到了國廣家之後,門口看不見燈籠和布幔,完全嗅不出遭逢喪親之痛的氣息。
“對不起,有人在嗎?”
敏夫站在玄關大聲叫門,卻得不到半點回應。無奈之下,他只好繞到屋子旁邊的外廊,發現康惠和小綠正坐在餐廳裡面。
“國廣太太,你好。”
敏夫敲敲外廊的玻璃窗,兩人才緩緩的回頭。玻璃窗似乎沒有上鎖,輕輕鬆鬆的就被敏夫開啟。
“律子的情況怎樣?”
“她死了。”康惠的口吻不帶一絲情感。
“今天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