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回到山坡,眼淚跟著掉了下來。想到連見夏野最後一面都不行,小昭不由得握緊了拳頭。
結城一直看著窗外。躺在床上的夏野微睜雙眼看著父親的背影,心中浮現出一絲憐憫。這份憐憫是準對小昭而來、抑或是悲嘆於自己即將面對的命運,就連夏野自己也不知道。
憐憫劃過思緒的表面,就像找不到著力點的彈珠,永遠無法與思緒結合。
7
“有人在嗎?”
男子的聲音從玄關外面響起,伊藤玉惠急忙出來應門。開啟門一看,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就站在門外。
“請問鬱美女士在不在?”
玉惠頓時感到頭皮發麻。左鄰右舍早就將母親今天的豐功偉績告訴她了,這個人八成也是來數落母親的不是。
不要在村子裡面胡言亂語、你母親到底有沒有問題、這個村子不歡迎你們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玉惠就覺得遲早有人會對她們說出這些話。
“我母親出去了,有什麼要是嗎?”
“出去了?知道她去了哪裡嗎?”
玉惠沒見過這個中年人。他看起來像是外場的村民,不過應該不住在這一帶。
“不太清楚。”玉惠怯生生的打量眼前的男子。“那件事不是我做的,要怪就怪我母親,不要把氣出在我身上。”
男子一臉訝異。
“你誤會了,我不是來罵人的,我只是有些事情想找鬱美女士幫忙而已。”
男子說完之後,兩眼直盯著玉惠。
“……讓我進去等她回來好嗎?”
“不行,請你回去。”
玉惠緊握顫抖不已的雙手。男子的臉色有些不悅,玉惠卻管不了那麼多。
“我母親精神有問題,她生病了,請不要理會她。”
“做女兒的怎麼可以說母親是神經病呢?這樣子太不厚道了吧?”
“不干你的事!”
玉惠呯的一聲將門關上,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“母親”向來是玉惠心中的痛,鬱美的特立獨行總是讓玉惠受盡眾人的嘲笑、疏遠、甚至是孤立。左鄰右舍的批評、旁人的數落以及有色的眼光,即使錯不在玉惠身上,她也必須承擔這一切。鬱美是自己的母親,又是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,玉惠當然沒有拋棄鬱美的意思;可是她已經受夠了,現在的她只想過著平靜的生活。周圍的人於是揶揄訕笑,鬱美的行徑就愈發脫離常規,若不是村民總是將鬱美當成笑柄,又怎麼會把母親逼到這步田地?
“伊藤小姐!”
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“回去!”以後大聲尖叫。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責備母親的不是,更不希望任何人再來煽動母親。
(求求你們忘了我們母女倆吧。)
“伊藤小姐,你誤會了,我並不是來責怪你母親的。”
“請你回去!”
“我來找你母親談事情,怎麼你反而教我回去?站在外面不好說話,又怕引起鄰居的閒言閒語,請你快點開門讓我進去吧。”
忍無可忍的玉惠開啟大門,用力推了正打算敲門的男子一把。
“我叫你回去!”
“有話好說嘛,何必動手動腳的?”
“不要來找我們!”
玉惠想將男子推出去,中年男子卻想留在原地,兩人頓時扭成一團。就在這一陣混亂之中,鬱美回來了。
提著袋子的鬱美還沒走近屋子,就聽到玉惠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,這才發現一箇中年男子跟玉惠在門口拉拉扯扯。玉惠一直叫那個男子回去,男子不斷的安撫玉惠的情緒。
鬱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,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玉惠想趕走男子,男子卻不願意離開,於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