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鬼老爸住在一起。出席葬禮的子女雖然對母親的遭遇表示同情,卻也對總是對父親逆來順受的美樹十分不諒解,沒有人願意照顧孤苦無依的老母親。
清美不是不能體會美樹畏懼醫院的感受,問題是往後她將如何生活下去?美樹的家境並不寬裕,屋子裡面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,所有存款都被死去的丈夫喝個精光。丈夫生前換了不少工作,病逝之後甚至連退職金也沒有留下。
依循著腦海中的記憶,清美找到了位於小巷子底的一戶人家。推推玄關的玻璃門,發現大門從裡面上鎖了,於是清美敲了敲門。
“美樹,我是永田。”
玻璃門的後面出現模糊不清的人影,一名陌生的中年婦女開啟了大門。
“請問你是哪位?”
“呃……這裡是關口美樹的家吧?”
“是的,請問你是……?”
“敝姓永田,在尾崎醫院工作。美樹她——”
“她正在洗澡。”
“恕我冒昧,你是……?”
“我是她的外甥女。”
清美打量著眼前的婦女。既然是美樹的外甥女,照理說應該在葬禮上面見過才對,可是清美卻對她完全沒有印象。今天玄關之後,清美注意到客廳裡面傳來電視的聲音,還可以隱約地看到中年男子的背影。
“有什麼事嗎?”
婦女的口吻冷冰冰的,似乎不太歡迎清美的來訪。
“我聽說美樹打算辭職,所以特地來看看她。”
婦女的語氣還是不帶一絲情感。
“是我要她辭職的。阿姨的年紀一大把了,早就該留在家裡享清福,再說以後有我們照顧她的生活起居,更是用不著出去工作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既然跟美樹的感情那麼好,為什麼沒來參加姨丈的葬禮?清美的心中充滿了疑惑,卻又不方便說出口,只能趁著空擋四處打量,看看能不能見到美樹。然而婦女的一句“還有其他事嗎”卻粉碎了清美的期盼。
“對不起,打擾了。請替我向美樹問候一聲。”
婦女面無表情的點點頭,旋即關上大門,還不忘從裡面上鎖。
清美站在原地,遲遲不願離去。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納悶,或許是因為那個婦女看起來不像是跟美樹感情深厚的親人吧。除此之外,沒有參加喪禮這點十分說不過去,而且清美好歹也是美樹的同事,她對待清美的態度卻欠缺了一份親近感,客廳裡面的中年男子自始至終都看著電視,照理說家裡有客人來訪,身為男主人的他總該回過頭來打個招呼才對。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,清美的納悶來自其他更重要、更具決定性的因素,可是她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。
沿著巷子走回大馬路,來到另一戶人家的門口,清美終於發現是什麼讓她感到如此納悶了。眼前的人家飄散去醬油和煎魚的香氣。現在正是晚飯時間,美樹的家裡卻沒有烹煮食物的味道。
清美轉身凝視美樹的家,搖搖頭嘆了口氣,走上回家的道路。自己只是個外人,沒資格、也沒必要插手人家的家務事。
中年婦女一直躲在窗子的後面,注視著清美的一舉一動,直到清美轉身離去為止。她走進客廳,中年男子依舊默默的看著電視。客廳一旁的佛室鋪著一床棉被,上面躺著一個不斷喘氣的老婦人。棉被旁邊的佛桌空蕩蕩的,沒有佛具,也看不到佛像,只剩下虛無的空洞俯視著美樹。
4
“小昭,工坊家的兒子是不是打過電話給你?”
吃晚飯的時候,母親佐知子突然丟出這個問題。
“嗯,有啊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佐知子將湯碗排好,解開腰間的圍裙。“聽說工坊家的兒子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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