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裡有兩個不規則的圓印子,她笑得彎下了腰:“這是瑪麗蓮·夢露在好萊塢門口留下的水泥印子!”
我們笑得前俯後仰,非常失態,終於吸引了巡視停車場的保安,他滿臉憤怒,衝著我們招手:“走走走!這裡是你們呆的地方嗎?快出去!”
第二天,我和小洋從驚恐和快樂中恢復過來,回到自已的工作崗位。培訓課雖然結束了,我們還是時常聯絡,幾個星期後,我給她去電話,她的聲音很低沉,她說她這段時間心情很緊張,因為她所在公司正在裁員。
我的運氣比小洋好,因為同事的朋友,我找到一份收入較高的新工作。
一份兼職(1)
好運氣是小邱帶給我的。
小邱是公司“貿管部”的報關員,平時很喜歡和我聊天。他瘦高個兒,鼻樑上架著一副像極了太陽鏡的近視眼鏡,嘴裡叼一根牙籤,走路時會搖晃著他那並不寬闊的肩膀,有節奏地甩頭,與他相熟的同事和好友總是勸他將前額的那縷“留海兒”剪去,他總不肯。
我想他是捨不得放棄那個他自認為“瀟灑”的甩頭動作,因為他常在沒人的時候對我說:
“小馬,你注意看我哦,我表演一下給你看,不是天天看得到的。”
然後他便將頭部狠狠地向後一甩,那縷“留海兒”便如受了驚嚇的耗子一般躥到頭頂去了,稍過一會兒,這隻驚魂未定的小傢伙又向前額緩緩地挪過來,大概是發現並無太大的危險吧,便心安理得地躺回原處。
每每此時小邱便會得意洋洋地問我:“帥吧,嗯,帥不帥?”
他長得並不帥,但礙於情面,我只能虛偽地稱讚他“帥呆了”。得到肯定後小邱燦爛地笑了,露出被“功夫茶”泡得發黑的門牙,哼起一首小曲:“星星今晚伴我睡,好像同情我空虛!”
小邱是“海豐人”,奉行找太太要找“三心”政策的(看著噁心,放在家裡放心,使喚起來順心)。所以,他的女朋友甘心情願地被他安置在離深圳幾個小時車程的家鄉,每月上來探望他兩次,因此小邱需要星星同情。
住我隔壁的芳姐是一名年過三十,“杳無姻訊”的“大小姐”,不知為什麼,她總是固執地認為小邱與女友之間的關係不協調,因此她特別喜歡指導小邱,常邀請他去她的房間裡玩。而小邱每次去,一定會叫上我,再帶上一副撲克,加上我對面房間愛湊熱鬧的前臺小姐阿黃女士,便構成了一個“鋤大地”戰團。在不去找小洋的日子裡,我們四人是“鐵桿牌友”。雖然我們從沒有賭過錢,但因大家性格各異,輸了牌時真有紅著臉罵人的,贏了時也有興奮地拿話氣人的,所以,我們玩牌的興致很高。
一個星期天的下午,我們又湊到了一起,黃小姐卻遲遲沒有出現。三缺一自然打不成牌,芳姐又開始替小邱出主意:“你那個女朋友要是真心愛你,就應該到深圳來陪你!”
小邱尷尬地笑著,拼命地想要岔開話題,但那天芳姐似乎格外地與小邱過不去:“小馬你瞧瞧,他現在根本不想提他女朋友。既然你們都到了這種地步了,我看最好是趕快分手!”
我為難地看著小邱,他沉默地聽著芳姐繼續高談闊論:“女人就應該做女人該做的事情。上次她來看你,我看見你倒在廚房裡做飯!這種女人,早晚會被老公拋棄!小邱,哪次你和小馬來我這裡不是吃現成的熱飯熱菜,你應該讓你女朋友向我學習!”
小邱突然站了起來,撓著頭皮說:“對了,我去叫個朋友來,不就可以打牌了?”
芳姐很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,張了張嘴,終於沒有反對。我則興高采烈,一迭聲地催促小邱去叫人。
小邱一去不復返,我們等了足足四十分鐘,就在要絕望的時候,小邱和他的朋友出現了。
這個朋友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