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副手。
韓重贇為控鶴軍都指揮使,還這是禁軍中勢力最大的一支——後周禁軍分為四個部分,鐵騎、控鶴、龍捷、虎捷,由殿前司管控鐵騎、控鶴兩支軍隊,侍衛司控制龍捷、虎捷兩支軍隊——事實上,韓重贇的年紀要比趙匡胤大,但他卻願意身居“十兄弟”中第二,各種緣由,耐人尋味。
石守信重新端起酒壺,說道:“大哥,新春佳節、兄弟相聚,可謂雙喜,偏偏你來的最晚,該不該自罰一杯?”
趙匡胤道:“早就想和各位兄弟把酒痛飲,可惜,軍務纏身,為兄也是查遍防務之後,立即趕來,還望見諒。”
韓重贇道:“兄長為國為民,苦心操勞,實在令人敬佩!”
未等到他人恭維,石守信“砰”地放下酒壺,說道:“哼,只怪兄長不是皇親國戚,否則,這苦差事也輪不到!他人不論,就說那個一身酸腐的範質,現在大小軍情、一應事務,都得他說了算,真叫將士們寒心。”
“誒,三弟這麼說可就不對了,範丞相乃是朝中重臣,深得皇帝信賴,我等只要打好仗就行。”王審琦插言,這話說得,不陰不陽。
一直默不作聲的楊光義,突然也替趙匡胤打抱不平,說道:“四哥,這話不對,論功勞,大哥首屈一指,論威望,軍中誰人不服?可是,至今大哥不還被張永德壓著一頭?”
楊光義一開口,一旁的王政忠也打破了平靜,說道:“要我說,沒有大哥,哪來的大周江山?可現在,大哥只不過是禁軍的副手,更何況我們,想要出人頭地,難上加難了!”
看似無意的憤慨之言,聽得劉守忠膽戰心驚,他急忙轉頭看了趙匡胤一眼,卻發現這位大哥,竟然穩如泰山、面不改色。
頓時,一種驚恐且委屈的情緒瀰漫上來。驚恐,很容易理解,一群手握重兵的人,聚在一起說出“大周江山如何如何”的言論,話裡話外都有不臣之心。委屈,則不容易理解,原來“十兄弟”之間也是遠近有別的,聽石守信、韓重贇的口氣,他們應該早已私下商量通氣了,不,應該說已經和大哥談妥過了,而自己根本就沒有收到任何風聲。
更別提仍在外面的劉慶義、劉廷讓、李繼勳三人。
趙匡胤慷慨一笑,說道:“諸位兄弟,我等都是血性男兒,怎麼跟怨婦一樣聒噪。對了,今日皇帝親自下令、犒賞三軍,郭椿公公親自送來的酒肉,大哥不敢獨享。”
說完,親自開啟了桌子上的包裹。
裡面有一塊凍肉,髒兮兮的,似乎已經腐壞,兩壇濁酒,一看就是最低檔的那種。這兩樣東西擺在桌子上,和美酒佳餚形成了鮮明的反差,簡直是叫花子與皇太子的區別。
表面上,看似趙匡胤是平息眾人不滿,實則,這就是拱火。
果然,石守信暴脾氣上來,冷嘲熱諷地說道:“沒想到,皇帝竟然賜下這麼好的東西,咱可不敢享用。我看,咱們就這桌子上的粗茶淡飯,吃上幾杯酒就好,至於這御賜之物,還是送給門口叫花子,讓他們也感激一下皇恩浩蕩!”
眾人也都是鄙夷的表情,劉守忠回過味來,趕緊將東西收起來,丟到一旁。
“眾兄弟,別被這東西攪了興致,今夜大哥能來,實屬不易,咱們把酒言歡!”
見他舉動,一向刺頭的石守信也沒多說什麼,宴席上短暫沉默了一瞬,趙匡胤應聲舉起酒杯。
“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