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聽一聲喝令,被衝散的碎金軍官兵飛快的後撤,露出後面佇列整齊的火銃手。
李毅端坐在馬背上,冷冷的望著囂張的賀人龍,高舉的虎牙槍霎時間落下。
只聽到一陣震耳的轟鳴聲,白煙繚繞,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邊軍騎兵眨眼間人仰馬翻,數十匹戰馬倒在地上哀鳴,身上的血洞不斷流出鮮血。
賀人龍大吃一驚,瞪大眼睛望著火銃佇列,立刻大喝道:“快退,快退。”
可是李毅根本不會給他撤退的機會。
第二排火銃手一步向前。
下一刻火光大作,煙霧騰起,在火銃的噴射下,賀人龍手下騎兵如同稻草般一波波的倒下。
轉眼間,城門內躺臥著近百具屍首,戰馬和邊軍的屍體重疊在一起,傳來一片慘絕人寰的慘叫聲,在濃重的血腥味下,簡直就像人間地獄。
一旁看熱鬧的歸德堡官兵臉都嚇白了,他們沒想到角河堡官兵竟然這麼厲害。
想到當初他們若是反抗,也是這幅場景,就不由後怕。
死傷這麼多精銳騎兵,賀人龍恨得咬牙切齒。
可是望著五六十人的火銃方陣,他還是下令全軍後撤,守住城門。
劉忠州見了,連忙上前攔住賀人龍。
“為什麼要退下去,衝進去,給本官衝進去拿人。”
賀人龍忍著心底的煩躁,躬身道:“按院大人。李毅手下火器犀利,城門狹小,若是硬攻,卑職手下定然死傷慘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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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忠州焦躁的道:“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丘八,死了就死了,再招募就是。本官要的是李毅,是馬家。”
“按院大人,卑職此番聽命已經很冒險,如今逼迫友軍,死傷慘重,那卑職怕是也罪責難逃。”賀人龍有些猶豫道。
讓他對付李毅,彈壓碎金軍可以,可是持械廝殺,這可是重罪。
他現在暗暗後悔,自己真不該為了巴結劉忠州,來蹚這趟渾水。
劉忠州也聽出賀人龍想退縮,有些惱火道:“賀人龍,沒有本官上奏為你辯解龍門鎮臨陣脫逃一事,你能當上這個千總嗎?你軍紀敗壞,手下燒殺搶掠殺良冒功,哪次不是本官為你擦屁股,如今你全忘了嗎?”
可是哪次事後,老子不賄賂你諸多錢財。
賀人龍心裡腹誹,卻還是俯身拜倒,言辭懇切道:“卑職能有今天,多虧按院大人提攜,自然不敢忘。”
“賀人龍,本官一旦倒了,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。”
劉忠州憤怒地注視著賀人龍,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,咬牙切齒的道。
“你只要幫本官拿下李毅,找到馬家眾人,到時候是非功過都是本官說的算。不出兩年,保舉你任一方參將,今後榮華富貴,唾手可得。”
參將是一方統兵官,一般由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擔任,貨真價實的高階武官。
這份許諾讓賀人龍無法不心動。
深深吸了口氣,賀人龍沉聲道:“既如此,卑職此番定為大人抓拿李毅,找出馬家等人。”
說完拍了拍厚重的鐵甲,翻身上馬對心腹道:“你率騎兵沖垮對方防線,其餘各局全壓上去。老子今天一定要抓住李毅。”
“嗚嗚……”
嘹亮的號角聲響起。
城牆上令旗晃動,提醒李毅邊軍已經集結,要繼續進攻。
李毅早就明白,劉忠州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,眼下他是要跟自己拼命了。
望著緊緊握著兵器,團結在自己身邊的碎金軍官兵。
李毅突然對身邊一人笑著道:“害怕嗎?”
那官兵手腳哆嗦著,可面容堅定道:“不怕。”
一旁的劉宗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