戶,大人乃都察院風憲清流,奉旨辨明冤屈,懲治不法,竟然為庇護大戶家丁,顛倒黑白,豈不辜負聖恩?如今證據確鑿,弓手自陳,大人又責下官德行,敢問大人弓手圍攻朝廷命官,我並未上報治罪,還撥銀子讓他們自行離開,算不上寬宏大量,也不能說是德行有虧吧?”
李毅據理力爭,先是直說自己無罪,然後點出劉忠州濫用職權,包庇艾家,慷慨陳詞,就差指著劉忠州罵他是個狗官。
宴子賓縮著腦袋,一句話都不敢說。
這個場面太熟悉了,當初他就是這樣被罵的體無完膚,每每想起來,都覺得羞恥欲死。
劉忠州的臉漲得通紅,胸中怒火燃燒,指著李毅大吼道:“好個目中無人的賤胚,竟然血口噴人,誣陷本院?本院是延綏巡按御史,清流中的清流,你算個什麼東西,竟敢對本院如此不敬?”
巡按御史品級雖小,可權利極大。
史可法連忙勸說道:“按院大人冷靜,李毅口不擇言,只是想說明情況,並非是指責大人。”
“史大人不必為他開脫,今日本院就算拼了這頂烏紗,也要羈押查辦這個狂悖之徒。”
史可法還想再勸,但劉忠州冷聲道:“史大人,本院看在你師長的面子上已經忍讓多時,這是巡按御史查案,還請你不要干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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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巡按大人如此作為,本官一定上奏朝廷,言明此事。”史可法氣的渾身發抖。
劉忠州有些擔心,但為了臉面,強撐著不理睬。
“來人,將犯官拿下。”
李毅高聲道:“按院,今日案情皆有書吏記錄,你可以羈押下官,可你堵的住悠悠眾口嗎?”
劉忠州神情一僵,動手也不是,不動手也不是。
羈押李毅事小,可若是傳揚出去,毀了自己的官名,他這個巡按御史就當到頭了。
他心裡暗暗責怪宴子賓,這麼找個這麼棘手的案子讓他幫忙。
當官不僅要和光同塵,也要能屈能伸。
碰到李毅這種心思縝密頭鐵的對手,又有史可法這個輔助,劉忠州心底再不甘,也打算服軟了。
“咳咳,此案內情太多,今日天色已晚,明日再行審理吧。”
說完,劉忠州就要起身離開。
“陝西督糧道參政到。”
洪承疇身穿官服,在一眾親隨官員的簇擁下走進了縣衙。
宴子賓連忙起身拜見。
劉忠州遲疑片刻,也拱手道:“洪參政如何來了?”
洪承疇神情肅穆,身上帶著上位者的威嚴,眼神掃了一遍廳堂,看向了李毅。
目光中帶著幾分驚訝,幾分惱怒,還有幾分無奈。
李毅不知道洪承疇為何會來,但轉頭看到史可法欣喜的神情,再聯想他昨日不在府宅,恐怕就是去拜見洪承疇了。
不管怎麼說,史可法對自己真是毫不保留的幫助。
洪承疇衝著劉忠州點點頭,並不言語。
巡按御史權利確實很大,巡撫也奈何不了,更不要說洪承疇這個督糧道參政。
可是洪承疇能得到督糧道參政這個肥缺,不僅是才能過人,更重要的是,他在朝中有很深的背景。
他掌握陝西稅糧徵收,算是半個財神爺,如今在米脂縣供給官兵錢糧,影響力很大。
明眼人都知道不用兩年,洪承疇就能升任一地巡撫,成為封疆大吏,劉忠州就算清貴,又如何比得上。
於是劉忠州乖乖的讓了主位,在旁邊陪坐。
洪承疇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位,輕咳一聲,這才開口道。
“按院審案,按理說本官不應插手。只是本官負責籌措轉運軍需,責任重大,還需用到巡檢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