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間,劉文秀和孫可望匆匆而來。
劉宗敏如今算是李毅的親衛,沒有得到命令,他伸手攔住二人。
“放他們進來吧。”
李毅發話,劉宗敏揮手讓手下讓開。
孫可望和劉文秀進來,看到張獻忠並無大礙,齊齊鬆了口氣。
張獻忠有些尷尬的笑道:“老子又沒死,你們這般慌張做什麼?還不快拜見李巡檢。”
這般客氣的話語,讓孫可望和劉文秀微微發愣。
要知道上次張獻忠可是十分張狂的。
說最狠的話,挨最狠的打,看來這下義父被打服氣了。
孫可望抱拳道:“恩公,此次皆是我等冒犯在先,只求你莫要責怪義父,我願以身抵罪。”
“學生也願意以身抵罪,只求李巡檢放過義父一馬。若等來世,學生銜草以報。”劉文秀俯身拜道。
兩人願意替張獻忠頂罪,這是李毅沒有想到的。
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張獻忠。
張獻忠臉色微紅,低頭嘆氣,無比的羞愧。
之前有多張狂,現在就有多後悔。
“李巡檢,之前是我張狂無禮,想著借鹽塊要挾你,這事做的不講究。我老張給你認錯了。”
張獻忠抱拳高舉,就要下跪。
他這般要面子的人,如今當著義子這般做,算是徹底服軟了。
李毅扶起張獻忠,微笑道:“八大王,你這就折煞我了。”
說完看著孫可望二人道:“此次兵鋒相見實在是逼不得已,我此來並非是剿匪。實話說,如今的賊匪,不都是活不下去的可憐人嗎?我何苦與他們為難?”
劉文秀嘆口氣道:“李巡檢說的在理,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,若是有寸瓦遮頭,一碗稀粥果腹,誰願意做賊啊。李巡檢深明大義,學生敬佩。”
李毅並不理睬劉文秀戴的高帽。
他伸手示意張獻忠安坐,笑著道:“如今世道混亂,百姓流離失所,飢寒交迫,過得還不如牛馬,這是為何?難道只是因為天災嗎?官紳大戶欺壓日久,官府殘民害民,官兵殘忍暴虐,這都是世道混亂的緣由,哪有生來就想做賊的?”
話音傳到院子中,不管是悍匪們,還是劉宗敏等人都不自覺的走近幾分,側耳傾聽。
他們只知道自己活不下去,但到底是何原因,腦子卻如漿糊一樣,想不明白。
李毅這番話,讓他們混亂的腦袋好像清晰幾分。
張獻忠忍不住道:“李巡檢也覺得接下來世道會越來越亂?”
李毅點頭道:“不說其他,米脂就會先亂起來。如今宴子賓為了積攢政績,一味橫徵暴斂,催課一日比一日重,不說百姓,就連縣衙衙役都苦不堪言。他這樣做,只會逼得更多人走投無路,淪為賊匪。”
孫可望瞪著雙眼,無比怨恨的道:“那群狗官。若非他們不顧百姓死活,催繳稅賦,也不會有這麼多百姓活不下去。我早晚要殺盡天下狗官。”
張獻忠見李毅疑惑,解釋道:“可望父母被官府催課逼死,自己也差點被賣去肉鋪,是我見他有幾分血性,才出手救下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八大王,鹽塊生意我會給你個合理的價格,這山谷堡寨就歸還與你,我天亮就帶人離開。”
“李巡檢願意讓我繼續留在這裡?”張獻忠有些驚訝的看著李毅。
他還以為今日就算能活命,也會被李毅控制住,再不然,山谷的鹽礦也會被李毅奪去。
“這堡寨是八大王的老巢,我可不想鳩佔鵲巢。”
李毅哈哈一笑,肯定了張獻忠的猜測。
這次雖然打服了張獻忠,可他手下兵力太少,張獻忠各山頭還有千餘人,強行控制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