號箭炸響。
李毅豁然抬頭,大喝道:“高老實,全軍列陣迎敵,擾亂隊形者斬,擾動軍心者斬。”
高老實高聲應下,帶著旗手巡視右司官兵,讓各管隊官整隊備戰。
右司官兵經過幾個月的訓練,軍容整齊,紀律嚴明。
有金鼓號角,外加旗幟口令,只是片刻間就以隊為單位,列成戰陣。
與之相比,洪承疇的標營反應就慢了半拍。
楊千總雖然大聲喝令手下列陣,可是軍隊以一字長蛇陣行軍,標營隊形散亂,驟然下令,下面將士竟然擁擠在一起,兵丁找不到管隊,管隊找不到把總。
更不堪的是王左掛率領的降寇軍。
他們突然遭遇埋伏,竟然如同驚弓之鳥,左顧右盼,好些惜命膽怯者竟然扭頭就跑。
苗美沒有給官兵太多準備的時間。
他挑的時機太好了。
官兵自認為在追殺苗美所部,卻無人預料到苗美竟然沒逃,反而聚集賊寇藏匿在樹林裡埋伏官兵。
而官兵趕了大半天的路,早就疲憊懶散,隊形散亂,士氣也是最低落的時候。
好些官兵來不及著甲,就見山坡上衝下來無數賊寇。
弓箭手連忙張弓搭箭,向著奔跑過來的賊寇射箭。
可是沒有組織起箭雨,對賊寇的殺傷十分有限。
只是片刻間,滿懷恨意的賊寇就如同無謂生死的屍群,狠狠的撞在官兵散亂的隊形中。
“轟轟轟……”
兩支軍隊硬碰硬的撞在一起,泥土飛濺,戰馬嘶鳴,前排到處都是慘叫聲。
前排賊寇如同敢死隊,無視鋒利的長槍,嘶吼著撲了上去。
好些賊寇被長槍刺穿身體,依然張大滿是血水的嘴巴後腳,揮舞著鏽跡斑斑的長刀向著官兵的頭砍去。
更有甚者被刀斧砍得血肉模糊,依然瞪大血紅的雙眼,怒視著官兵。
這種悍不畏死打法,讓本就驚疑不定的官兵更加慌亂。
雖然往往死掉三個賊寇,才能折損一個官兵。
可是官兵是為了吃糧拿餉,誰都不願意死。
一時間,兵甲簡陋的賊寇竟然壓著官兵打。
雙方激烈地廝殺在一起。
苗美卻帶領著老營,死死盯著彈壓手下的王左掛等人。
他沒有想到,這次追殺他的官兵中,竟然有王左掛這些舊日的兄弟。
苗美痛苦的閉上眼睛,再度睜開,眼神無比冰冷。
他緩緩抽出腰刀,沒有言語,直直向著王左掛等人走去。
老營的邊賊紛紛跟從。
降寇們根本不想跟往日的兄弟死戰,又心中有愧,作戰不僅畏首畏尾,有些還掉頭逃跑。
王左掛一邊制止,一邊揮舞長刀砍殺衝過來的賊寇。
他長刀鋒利無比,每次寒光閃爍,都有一個賊寇慘叫著倒在地上。
踏著鮮紅的血水,王左掛大汗淋漓的向著往日的兄弟揮舞著屠刀。
就在他揮刀斬飛一個賊寇粗糙的長矛,一步踏出斬掉賊寇頭顱的時候。
一道寒光閃動,沉重的腰刀攜帶著呼嘯的風聲向著王左掛腦袋砍去。
王左掛心中一悸,連忙低頭閃過。
鐵盔被打飛出去,王左掛頭髮散亂,一回首,正好看到神情冷酷的苗美。
“苗美……”
王左掛剛想說話,卻見苗美揮刀殺來。
兩人搏殺片刻,苗美胸口中刀,好在有鐵甲防護,只是後退兩步。
“苗美,我不想殺你,兄弟一場,你快走。”王左掛著急道。
苗美拎著長刀,慘然笑道:“兄弟,你出現在這裡,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