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聲此人必定聽過,既然不予理會,便證明這舒雋並不是一個好拉攏的物件。
他於是又道:“在下晏門晏於非,不知姑娘與諸位少俠如何稱呼?”
晏門,伊春聽了這兩個字或許沒什麼反應,因為她不知道。但楊慎卻知道,這兩個字在江湖人中可算如雷貫耳。
和減蘭山莊代代血親單傳有一點區別,晏門雖然也是血親相傳,但門下依舊無數外姓弟子,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將晏姓少主捧在中間。師父對晏門的評價極高,和日漸衰弱的減蘭山莊不同,晏門是武林名門,一步步蒸蒸日上,光輝萬里。
或許就是希望減蘭山莊能變成下一個晏門,師父才開始破例收外人做弟子。可惜這一輩他只得兩個得意門生,墨雲卿又不是辦大事的料,減蘭山莊要恢復往日風光,只怕路還很長。
此人名叫晏於非,應當是晏門排行老二的少主。傳聞晏門主有四個兒子,個個都能幹的很,其中最能幹的就是這位二少爺晏於非。
看上去他年紀不大,二十出頭的模樣,言談舉止間便已能看出精於世故,沉穩無波。此番前來招呼,目的未必是他們兩個初出茅廬的菜鳥,只怕是想趁機認識舒雋。
伊春很老實也很大方,人家既然賠禮道歉,她就不會再生氣,當下爽快地說道:“我叫葛伊春,這位是我師弟羊腎。我們是減蘭山莊的人。至於這兩位是……”
舒雋不等她說完,搶著道:“無名小輩,不值一提哈,不值一提。”
伊春不解地看著他,不明白他為什麼拒絕。
此等情形,再待下去難免尷尬,今日也只有點到即止。晏於非笑道:“前幾日在逍遙門冒犯了姑娘,在下心中有愧。不如今日便由在下做東,略表歉意。”
“呃?不用,那個……”伊春還沒說完,他已將兩錠銀子交給了守在門口的姑娘,輕道:“這間雅室的酒菜錢,由我包了。再上一壺特釀汾酒。”
特釀汾酒與他們喝的酒罈子裡裝的普通汾酒幾乎是天差地別,一兩銀子只能買到一壺。
酒從壺內傾入杯中,酒液澄澈見底,清香四溢。晏於非斟了四杯,親自分送到四人手裡,伊春這次想拒絕好像也不行,是人家出錢,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,她只得渾身發毛地捏著酒杯,猶豫再猶豫。
“打擾了諸位的雅興,晏某賠罪。”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,跟著又斟一杯,朝伊春抱拳行禮,道:“葛姑娘,請。”
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她只好咬牙吞下特釀汾酒,辣的眼淚都要出來。
耳邊又聽晏於非聲音低柔:“在下與姑娘相識時間雖然不長,但也能看出姑娘是個心地善良性格豪爽的人。只是有些話在下難免要多嘴提醒。姑娘畢竟初涉江湖,有些事,能不插手便不要插手,有些人能不得罪便不要得罪。譬如再遇到逍遙門那樣的事,還盼姑娘能三思而行。”
他話裡有話,藉著逍遙門的由頭,來提醒她方才不該給那對可憐父女送錢?
伊春頭有點暈,張嘴想反駁來著,可是一抬頭人早就不見了。
楊慎見她暈乎乎的,面板底下透出一層紅,知道是對酒有反應了,只得過去扶住,低聲道:“師姐,他走啦!你、你是不是很難受?回客棧休息吧?”
伊春勉強把紊亂的腦子理理順,正要說話,忽聽舒雋在後面笑道:“可真是喝多了。走吧楊少俠,一起將你師姐送回去。”
楊慎對這個人簡直是鄙視到了腳底,當下一言不發,扶著伊春便下樓。舒雋笑呵呵地跟在後面,他老臉皮厚,完全不在乎,和小南瓜有說有笑。
涼涼的夜風一吹,伊春倒清醒過來。她揉了揉發疼的腦袋,說:“羊腎,今天真幸運,有冤大頭幫忙花錢了。咱們算逃過一劫啊。”
楊慎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