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。
忽然,她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,像是有什麼寒冷而危險的東西正在逼近。
幾乎是本能,她一把抽出佩劍擋在身前,只聽“叮”地一聲,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垂著頭,手裡拿著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,似是打算偷襲,卻撞在了伊春劍上。
他一擊不中,調頭便跑,伊春猶豫了一下,不知該不該追,忽覺一股大力從隔壁傳來,她被楊慎撞得一個趔趄,急道:“怎麼了?”
他說了一句什麼,含含糊糊的,緊跟著一聲巨響,像是鞭炮炸開的聲音,伊春眼前突然湧出大片大片的青色濃煙,刺鼻又刺眼,什麼也看不見。
她飛快伸手去撈楊慎,卻撈了個空,殷三叔在濃煙裡怒氣衝衝地吼了一聲,緊跟著是兵刃交接的聲響,再跟著……什麼聲音都沒有了。
等風終於把濃煙吹散,伊春揉著發疼的眼睛四處張望,這才發覺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馬車前,楊慎晏於非殷三叔他們不知去了什麼地方。
十七章
就這麼短短一眨眼的功夫,他們就算被挾持,也弄不了多遠。
伊春四處張望一番,忽見園門前地下斜斜釘了一根細細的針,針頭指著儲櫻園內。
那是晏於非常用的暗器。
她直接衝進了園子。
儲櫻園裡種了無數櫻花樹,此時正值盛開季節,如煙如霞,晃得人眼花繚亂。
傳說這園子本是某豪富人家的後院,後來家道敗落,便將園子專賣旁人,幾經轉手,如今卻成了一塊公眾之地。園內另有商家酒樓茶舍各自經營,互不相擾。但由於價錢昂貴,縱然是櫻花盛開的時節,也鮮少有人進來敗家。
伊春很快就在繁華的櫻林裡迷路了,迷的一塌糊塗完全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。
胡亂繞了幾圈,忽又在一棵樹下見到了一片撕碎的衣角,撿起來摸摸,是粗布的。那顏色質地與楊慎穿在身上的衣物並無二樣,那孩子一向心地慎密,應當是給她留記號。
果然左右再看看,在另一棵樹下也找到了一片碎布。
伊春心頭一鬆,順著楊慎的記號一直朝前飛奔,不一刻忽覺眼前豁然開朗,竟是出了櫻林,對面是一個極小的凸起土坡子。
坡上建著一座竹樓,晏於非身上的象牙白外袍很是顯眼,就靠在窗邊。他看上去倒沒什麼異樣神色,一手扶著下巴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,忽然看到伊春朝他揮手,他不由一動,反而把腦袋別過去了。
伊春愣了一下,左右看看,確定這裡應當是園子裡的某間茶舍,因為還有三三兩兩的遊人在附近賞櫻,竹樓下更擺了桌椅,供人休憩喝茶。
她解下斗笠,直接推門走進茶舍,熱心的夥計上來招呼,她說:“我要上二樓。”
夥計很是為難:“姑娘,二樓被人包下了,委屈你在一樓坐會兒,好麼?”
她像是沒聽見,抬腳便衝上樓,夥計急得大叫幾聲,只聽樓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,像是要把纖細的竹樓給踩塌了似的,猛然停在樓梯口。
伊春抬頭一看,心裡頓時打個突,猶豫著停了下來。
樓梯口站著一個鐵塔似的壯漢,不,稱為巨人或許更合適些。
天氣還沒完全轉熱,他卻只穿了一條薄褲,□出來的上身肌肉賁張,猶如鐵塊一般甚是可怖。
伊春估摸著四個自己還未必能抵得上人家一個,眼看那人手裡提著一把巨斧,作勢要砍過來,好女不吃眼前虧,趕緊逃命是要緊。
她竄下樓梯,一陣風似的跑出茶舍,隱約聽見樓上有個冰冷的聲音說了一句:“是那個丫頭?把她殺了。”
沉重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,伊春驚得頭髮都要豎起來,勉強回頭一看,那個巨人果然提著斧頭來追她。他人生得高大笨重,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