嬸嬸,我們等會就過來。”
魯氏紅唇微抿,哪裡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,只是她是侯爺女兒、將軍女兒,這面子能不給麼?本來若非夫君要她帶宋安怡來,她也懶得帶,看著就覺生厭。面上便帶了笑,“去吧。”
柳雁也是衝她嫣然一笑,拉著宋安怡就走,轉身之際,笑意驟散,嫌棄之情鋪滿於心。
還未到梅花開放的月份,只是今年比起往年來更冷三分,冷冬催花開。進了梅林,不如聽聞中紅梅綠萼滿枝頭。不過偶有清香迎面撲來,暗香引路,偶見幾朵,也有疏影清雅、從容瀟灑的意味。
齊褚陽一路看著這稀疏梅花,風過枝頭,巧見梅瓣飄飛,似碎玉跌落。駐足停看,直至無花飄散,才回過神,而前頭眾人已經走遠。
“我瞧見柳雁的馬車了,她也在裡頭。”
聽見有人提及柳雁的名字,齊褚陽往後頭看去,只見是個跟柳雁一樣個頭的小姑娘,眼神和語氣都顯得傲氣,簡直又是一個活脫脫的柳七姑娘。這一看心中連帶著感慨,又想柳雁跑哪去了,不會在林子裡迷路吧。
桉郡主今早出門,又聽父王提及柳雁,說她如何如何聰慧,煩心極了。這來梅林散心,又碰見她,哪能不惱。隱隱察覺有目光往這看來,抬眼看向即將擦身經過的旁人,不由瞪了一眼那少年,“看什麼。”
齊褚陽微微回神,才覺視線落她身上了,正要說,卻見她肩頭上落了只蟲子,稍稍指了指,“你左邊肩上,有隻蟲子。”
桉郡主餘光一看,果然有隻醜陋的蟲子趴在那,嚇得她尖叫起來。下人頓時慌了神,要去捉那蟲子。齊褚陽的耳朵又遭殃了,不由神傷,他來京後,怎麼總是碰見嗓門尖銳的姑娘。他鎮定抬手,將那蟲子掃去,“好了。”
桉郡主驚魂未定,窩在嬤嬤懷裡好一會,才探頭瞧他,穿的衣裳並不算華貴,束髮的玉環倒是晶瑩剔透,富貴可見,可見家世不差,但對這少年,她卻一點印象也沒,“你是哪家的孩子?”
這樣無禮,他還沒來得及苦笑,就聽背後有人叫他全名,“齊褚陽。”
他回身看去,就見柳雁皺眉走了過來,見她好好的,笑道,“我以為你在林子裡迷路了。”
“我才不是那種不認路的笨人。”柳雁看了看桉郡主,“巧啊。”
桉郡主抿高了唇,“才不和你巧。”
柳雁真想朝她哼聲,一刻也不想多待,出於道義,對落單的齊褚陽問道,“我走了,你走不走?”
齊褚陽覺得這不是給他選擇,只是客氣的問他而已,能說不走麼?那恐怕她又要兇巴巴了,所以只能是她去哪,他就去哪,“走。”
柳雁對這回答還是很滿意的,走了幾步問道,“我哥他們呢?”
“看了一會梅花,沒跟上。”齊褚陽隨口說道,“方才那小姑娘和你挺像的,脾氣一模一樣。”
在旁跟著的宋安怡嚥了咽,這話雖然有那麼幾個人說過,但雁雁最討厭聽見的就是這話。這小哥哥要遭殃了吧。
柳雁的臉色確實不好了,擰眉看他,“哪裡一樣了,才不像。”
齊褚陽細細想了想,“確實有些不一樣的。”
她追問,“哪裡?”
真要說,齊褚陽卻說不出個具體的,只是心裡感覺是不同的,笑答,“不知道。”
柳雁撇嘴,不知道還說有不一樣的,太敷衍了。
齊褚陽倒不是敷衍,興許是同她待的時日長,因此感覺有所不同。雖然她總是兇人,可到了該講理的時候,還是會以理為上,不至於蠻橫無理。
梅花衝寒綻放,影隨風動,縷縷幽香直入心脾。樹下行人步伐緩慢,將梅林清雅景緻收在眼底,印入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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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得梅開